“秋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现在倒糊涂了?如果你那意中良人不是寒士,自可大大方方地向暨氏求娶!如果你那意中良人不是寒士,又怎么会眼看着你进了我公子府,而不前来讨要或是将你赎了去!”
在姬秋近乎崇拜的眼神中,公子重耳丢了个看白痴似的眼神给她,冷嗤道:“依本公子看来,秋的意中良人,不仅是个寒门士子,还是个软骨丈夫。”
“咄!公子怎么可以出言无状!”
姬秋不知道是真的生气了,还是酒后壮胆,听了公子重耳的话居然斥责起他来了。
公子重耳惊愕之后,反而哧地一笑。
只是这一笑,极冷,隐隐地还含着一种郁怒。
“本公子没有记错的话,秋以前说过,秋在为暨氏谋利的时候还蓄有私财,曾经还想过用自己蓄的私财千金自赎,如果公子我没有说错的话,秋的意中良人不是软骨丈夫又是什么?堂堂君子不会连这种事都要一个妇人自己出头吧!若是如此,那么倒底是秋的意中良人不如妇人,还是公子我出言无状了呢?”
公子重耳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和,甚至带些沙哑靡软,但他的眼神却灼灼地紧盯着姬秋,像要喷出火来。
姬秋瞪大眼仔细察看着公子重耳的表情,半晌,她才不无苦恼地解释:“珮,不是公子想的那样,他虽是寒门士子,却有铮铮傲骨。珮,并不知道秋属意于他,更不知道秋来了晋阳,入了公子府。”
这么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公子重耳莫明地松了口气。
也许是酒劲上来的缘故,姬秋的倦意也上来了,她居然当着公子重耳的面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只是嘴还没有合上,公子重耳薄怒的声音再次传来:“想不到不屑于做本公子的贵妾,一心想要独霸后苑的秋,居然还一厢情愿地属意于区区一个寒门士子!本公子很好奇,既然那寒门士子无意于你,又怎么可能让你独霸后苑?秋难道不觉得自己独霸后苑的想法很可笑么?”
“公子错了!珮并不是无意于我,珮于秋也是相知相惜的。”
酒劲上来之后,姬秋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也不等公子重耳再出言相讥,她踉跄着跌坐在围栏上,绯红着脸,极为认真地解释:“秋从小就知道,这世上最为无情的便是丈夫。再是浓情,再是欢喜的妇人,在丈夫眼里也只是个物件而已。秋不要这样活着,所以,秋早就谋划好了。秋给自己相了个品行端正的寒门士子,不功利,无欲求,淡泊消遥。秋伺机跟他结交,投其所好,日积月累,日子久了自然会暗生情素,等秋到了婚嫁的年纪,秋再以姬氏嫡女的身份,从姬氏族人中找个旁支父辈,表面由他出面作主,实际却可按自己的心意行事,这样以来秋就可以跟自己属意的良人相守一生了。到时,秋已经蓄得万千私财,那时我们云游四海也好,退隐灵山也罢,总之秋的一生也就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