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重耳正自遐想,姬秋已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见了他欠身一礼后正准备禀告面见骊姬的事,不想公子重耳却广袖一挥,将她要说的话阻了回去。
“宫宴之时多亏阿秋从容有度救了本公子一命,君上当天亦有所言,让本公子定要重赏阿秋,现在这里没有旁人,如若阿秋真有所图之事,不妨坦然说来,若是情理之中,本公子自当如你所愿。”
姬秋正自疑惑,公子重耳清朗的声音不期而至。
骤然听到公子重耳这番没头没尾的话,还是让姬秋诧异不已。刚才英姑让她前来见过公子重耳时,她还想着对于骊姬的反应,自己要不要在公子重耳面前据实相禀,可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公子重耳怎么就突然提起宫宴的事来了,他这么突如其来地提起看赏的事,却让姬秋向天借胆也不敢冒然受领了。
这个公子重耳,经宫宴之变后行事作风与之前截然不同,让姬秋对他的意图百思不得其解。
姬秋心思虽然百转,然顷刻便有了主意,当下欠身应道:“阿秋当日决意依附公子时,便已经将公子奉为郎主,若有幸能为公子尽得一分绵力也是本份。公子洪福齐天,宫宴的事全凭鬼神相佑,阿秋没有什么功劳可言,万不敢据功受赏。”
“不敢据功受赏?”
公子重耳闻言嘴角弯了弯,浅笑道:“既然如此,本公子也就不勉强了。”
这还真就不赏了?
姬秋当下一怔,不由心头泛过一阵失望。心想:难道是自己想太多防备太过了,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求公子重耳放自己离开好了。
姬秋这样想着,眼中便闪过一抹失望。公子重耳一不小心瞄到姬秋的神色,不由又弯了弯嘴角。
稍顷,公子重耳正色说:“本公子自阿秋入府便不时体察,经诸事方知道,阿秋诚如自己所言,实在是个善谋的人,有贤士之才,本公子很是喜欢。”
说到这里,他不由瞟了瞟仍欠身立在一侧的姬秋一眼,含笑说:“而且君上也有言在先,对于阿秋的功劳不得不赏,既然阿秋没有所图之事,不若由公子我做主好了。”
姬秋听到这里已经面有喜色,心想说是不赏,原来却是公子重耳骗我的,当下又满怀期待。要知道对于姬秋而言,赏什么都在其次,让她高兴的是,她终于得到公子重耳的看重,到时虽然不能求公子重耳放自己离开,但公子重耳既然肯定了自己的贤士之才,自然也不会再轻易将自己转送给他人的了。
在姬秋满心欢喜下,公子重耳的声音再次朗朗响起,“本公子便以贵妾之位赏你如何?”
姬秋猝然抬头望向公子重耳,双唇抖了又抖,终于颤声问:“公子要赏我贵妾之位?”
姬秋面色骤然变得灰败,这个向来极会藏匿自己心思的女郎,此刻脸上的不情愿是那么的明显。
公子重耳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去,慢慢地,他抿紧了嘴角,神色也冷然起来。
“阿秋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