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刚刚觉得可以稍作喘息,后宫却又传来了让她更为焦虑的消息。
煜宸自从清音阁解散后,便被安置在大长公主的景阳宫。
他对沈清歌念念不忘,几乎每天都要来慈宁宫求情。
就在昨日,太后好不容易打发了他和博远,大长公主却又气势汹汹地上门质问,指责太后意图夺权。
“她夺权?”
太后气愤不已,两人的争吵越演愈烈,最后甚至惊动了三朝元老陈阁老进宫劝解,才将两人分开。
而到了夜里,景阳宫突然失火,太后惊得心惊胆战,直到得知煜宸和睿思安然无恙,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但不幸的是,大长公主在火灾中被浓烟呛到,引发了旧疾,卧病在床。
这一连串的事情,如此巧合,却最终被有心之人串到了一起。
没有多久,宫中就开始传出了太后想要左右朝政,用心险恶的流言。
这些流言蜚语如同毒蛇的信子,悄悄侵蚀着太后的名声。
当桂嬷嬷带着犹豫,将宫中的流言轻声告诉了太后的时候,她气得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心中激愤难平,气血翻涌之下,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生为星汉的江山社稷操劳,为何会背上篡夺皇权的恶名。
与此同时,陈阁老等一干老臣不知从何处听闻了前几日荧惑之星的异象,私下里竟有人开始怀疑那星象所指并非沈清歌,而是太后本人。
金鸾殿上,文渊阁外,朝臣们长跪不起,坚决要求明德皇帝重新执政,并禁止太后再干预朝政。
这一连串的委屈和打击,让太后心中充满了酸楚。
她似乎在这一刻体会到了沈清歌当初的无奈,或许这正是天意的轮回,给她的报应。
繁重的国事和不断的纷争让她身心俱疲,终于支撑不住,病倒在床。
这一日,桂嬷嬷再次带来明德皇帝拒绝探望的消息,太后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在她病重之时,竟然没有踏入寝宫一步,只顾着自己夜夜笙歌。
床榻上,太后心灰意冷,哀伤地对桂嬷嬷说:
“桂香,哀家是不是做错了?沈清歌在宫中时,皇儿与她携手共治,朝政井然有序。如今她被哀家赶走,朝纲却乱成一团。哀家真的不该夺这个权啊!”
桂嬷嬷正欲开口,却被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
“姨母可是在想念那沈氏了?”随着声音,雍王风度翩翩地闪入室内。
“你怎么如此无礼,未经通报就擅自闯入?”太后对雍王的失礼行为感到不悦。
雍王却似乎不以为意,他笑着上前一步,说道:
“瀚儿今日特来,是有要事与姨母商议。”
太后咳嗽两声,示意桂嬷嬷扶她起来,“说吧,又有何事?”
雍王自顾自地坐在了椅子上,“姨母,瀚儿此番有功于朝廷,不想回雍州了,姨母可否为瀚儿在朝堂上安排一个位置。”
太后斜睨一眼雍王,有些许不快,“瀚儿,姨母对你已经远超其他藩王,你皇兄也从来没有亏待于你,祖宗有训,分封的藩王不得在朝廷任职,你难道忘了吗?”
“皇兄对我好?呵,夺了我的兵权,这就是所谓的对我好?”雍王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
“放肆!你怎敢如此非议皇上。”太后终于按捺不住,厉声斥责。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索要好处吗?星汉给予你的还不够多吗?身为陈家的子孙,为国为民剿灭匪寇难道不是你的职责吗?”
雍王的态度不再像往常那样恭敬,太后的质问反而激发了他的愤怒,他猛地拍案而起,“啪”的一声在室内回响。
“您不是一直不让瀚儿叫您母后,只许叫您姨母吗。姨母如今倒是想起来瀚儿是陈家的子孙了。”
太后有些气结,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对于雍王,她在明德被列为太子之前,的确心有畏忌,不过,也因此她才会在后来特别偏爱他啊。”
雍王见太后无语,心中更是愠怒,若不是桂嬷嬷私底告诉他,就是这个自己一直视为亲人的姨妈御前状告自己风流成性,德行有亏。当年父皇原本是有意立他为太子的。而今,她却还在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他们待他好。若不是考虑到昔日她对自己还可以,今日……”
念及此,雍王心中更添怒火。他面向太后,负手站立,语气冷漠,
“今日本王来,不是来和您商量的。该是我的,一分都不能少;不该是我的,本王也不稀罕。您还是快点下懿旨吧!”
“什么?你,你......”
雍王的话语让太后感到一阵眩晕,“你这个逆子!”
桂嬷嬷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太后。
“桂香,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人把这个大逆不道的逆贼抓起来!”
太后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她没想到雍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可是她的话并未得到回应。
太后惊愕的抬头看向桂嬷嬷,“怎么,连你都要忤逆哀家?”
桂嬷嬷面不改色,轻轻将太后安置在床上,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