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牡丹的冷嘲热讽,沈清歌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她现在还在发着烧,嗓子如火般炙烤,她只想要一杯水。
看见小兰跪在地上打扫,她轻轻地说了一句:“能给我一杯水吗?”
声音虽然沙哑,但小兰还是听到了,她很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转身离开,可是,余光还是不自觉的看向沈清歌,病榻上的她面容苍白,双眸却仍然清澈见底。
小兰有些犹豫的低下了头,她今年虽然才14岁,却在这别院已经待了整整两年了。
这里确实如牡丹所说,虽然进来的都是犯错较轻的妃嫔,可在这后宫之中,皇帝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各个寝宫之中花团锦簇,看都看不过来,又怎会有时间把眼光投向这个没落之地。
前朝的几个妃子,在这里足足住了多半辈子,有一些已经疯疯傻傻,而另一些也早已如行尸走肉般了。
只有这清婕妤,最是特别。
自从进到别院,一没有如其他妃嫔一样天天喊冤,二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心如死灰。
她每天就那样静静的看书,写字,锻炼,甚至还养花,好像这里不是一个毫无希望的深渊,只是一个可以修心养性的典雅之所。
而且,她真的长得好美,是小兰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女人。
天气好的时候,当她坐在窗边看书的时候,于阳光之中泛着光芒,就好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还有,一直以来,别院的奴婢也是仅高于冷宫奴婢的一个存在,俸禄少,油水更少,没有其他宫中有娘娘们的庇护,都是可以被随意打骂的人。
但是,后来,清婕妤在做贵妃的时候,修改了女侍们俸禄的发放规则。
大家不再根据宫中后台的强硬来分发俸禄,而是根据所做事情的多少,好坏,还有女侍们入宫的年限来发放俸禄,这样的改动,让如小兰般最底层的女侍们解救了出来。
她的的俸禄翻了倍,终于能每月给家里寄些银子。因此,小兰打从心底喜欢沈清歌,她不希望她像其他妃嫔一样老死在这个别院。
然而,宫里的权力结构错综复杂,牡丹掌权,她是桂嬷嬷的人,桂嬷嬷又是太后的心腹。小兰虽有心,却无力。
思绪纷飞间,半天已过。沈清歌无力再呼救,渐渐陷入了昏睡。
迷糊之中,只觉得唇边一阵甘甜,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小兰拿着一杯水,正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她牵起嘴角,感激地笑一笑。
小兰见她醒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压低声音说:
“清婕妤,奴婢一会帮您去别处讨些药回来,您先坚持一下。”
沈清歌说不出话来,只能感激的点点头。
小兰被她的笑容温暖,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然后放下茶杯,转身离开,行至门口,却突然听到一声怒吼: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小兰心头一紧,转身便看到牡丹带着几名女侍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她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牡丹姐姐,小兰没敢做什么,只是担心她……”
话音未落,牡丹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小兰脸上,力道之大让她的脸颊瞬间肿起。小兰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泪水夺眶而出,却不敢哭出声。
床榻上的沈清歌面对这样的恶奴,却是半点表情也没有,眼见牡丹大踏步走过来,便把头扭了过去。
牡丹见沈清歌如此态度,更是怒火中烧,恶狠狠地嘲讽道:
“清婕妤,还摆你的架子呢?等你的丑事传到陛下耳中,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说完,她高声喊道:
“来人,去请吴太医来诊脉!”
门外,一个御医局的太医走了进来,来到沈清歌床榻旁,未发一眼,伸出手来,开始为沈清歌诊脉。
片刻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睁开眼睛,和牡丹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牡丹意会,表情也变得异常古怪,她安排身边的女侍道:
“送太医出去。”女侍领命带人离开。
牡丹转向沈清歌,嘴角挂着一抹掩饰不住的讥讽:
“清婕妤,你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沈清歌只是闭上了眼睛,仿佛对牡丹的话充耳不闻。
牡丹冷哼一声,气冲冲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看到还跪在地上的小兰,她对着另外两名女侍命令道:
“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关到柴房去。”两名女侍立刻上前,将小兰拖了起来,带出了寝宫。
随着所有人的离去,寝宫里恢复了一片死寂。
隔了许久,沈清歌忍着手部的乏力,勉强着从颈部拿出了项链,只见一直挂在沈清歌颈部的项链玉佩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挂上了一个小巧的金哨。
随着哨子在沈清歌口中响起,一阵特殊的声音传了出来,像是风声又像是虫鸣。
瞬间,房间里多了两个全身劲装、身形矫健的黑衣人,只是,瞧那身段,竟然好像是两个——女人?
见到沈清歌面色潮红,两个人大惊,其中一人迅速上前,手指轻搭在沈清歌的脉搏上,凝神感受。
片刻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