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血路的时候,你们又在何处,怕是躲在地窖里瑟瑟发抖,两股战战。"
环顾殿内-圈,目光一扫,落到异常沉默的首铺身上,上将军严声质问:“云大人又可否还记得,胡房毁我城池居我百姓,更将王室公卿掳走凌虐,将我朝成严踩在脚下践路,那里面也有我们的至亲好友啊,士可杀不可辱,这种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再不报,后辈们又有多少人还愿舍身忘死,为国尽忠。"
多么慷慨激昂,大仁大义的声讨。云廷和只觉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个尴尬的存在。
怎么不记得,又怎么能忘呢。
可如今,朝堂之上,都是些什么样的魅魍短,攀亲带故结党营私,随便一查就能社出一堆,科考舞弊案尚未审明白,一个个为求自保,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内政尚不清明,又哪来的余力去接外。更何况,上将军年事已高,上个马都吃力,又去哪里再寻一个年富力强,足以统帅三军的将才。他那个女婿好似是个苗子,可一想到女儿,云廷和又拿不定主意,露怯了。罢了,待这二人给他造出个外孙再看看。
最终云廷和折中道:“接外必先安内,先把明廷这些官司查明白了,缺失的税银白缴回来,国库充盈了,方能图之,行军打仗,本就是个长久事,耗损极大。若是我们自己囊中羞涩,就算到了北边,打
了一两场胜仗又有何用,兵将们饿着肚子,饥寒交迫,挨不下去了,也是枉送性命。我们在南方休养生息了三十载,这人丁方才兴旺起来,更该谨慎筹谋,一兵将皆来之不易,我们要珍惜啊!”
一席话,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就连面红耳赤的上将军也不再吹胡子瞪眼,重重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气,把脑袋一扭,一时无话。龙椅上的皇帝亦是松了一口气。
还得是云相出马。
父兄惨死的画面,至今仍在皇帝脑海里盘桓不下。胡人军队的残暴血腥,不是他们这些从小深受礼义麻耻教化的中原人能够相象的,人若有麻耻才懂得悲悯,三思而后行,若礼乐崩塌,道德沦丧,眼里
只有杀虐,那就全然没了顾忌,如猛兽出笼,难以抵御。
因此,对于战事,皇帝是没什么信心的。
他已不再年轻,在位期间,只求稳着来,无功也无过,至于百年以后,战还是如何,那就留给后世子孙去费神。皇帝子嗣稀薄,最有出息的太子在外战死,还剩个十岁小儿,和嗷嗷待哺的婴孩,能不能成大器都还另说,又如何堪当重任。毕竟,最有可能的太子都没能做到。是问还有谁能扛大旗担此重任。
散朝后,云廷和拐了个弯,去到北城门那边寻他的女婿。朝中的风向,谢勋已有听闻,也料想有此结果,反应还算平静。
云廷和到来时,翁婿二人还算和睦地聊了一会,谈到整肃军纪,云廷和忽而提到:“齐尚书的二儿子犯了何事,值得你兴师动众地将人鞭打入狱。”
谢勋没什么情绪道:“玩忽职守,寻衅滋事,欺男霸女,若不严惩,军纪难振,军威难扬。”
这人,你跟他聊正事,他架子端得比你还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叫人挑不出错。
云廷和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可毕竟云廷和跟齐尚书共事多年,政见一致,相处还算融洽,人求到自己这里,他不得不表个态。
“罚是不错的,可也得注意着,别太过了,关一关,撤了他的职位,好留人一条命,你齐叔叔总共也就这么两个儿子,你别给人打废了。”云廷和好商好量道。谢勋也自然愿意给岳父这个面子:“小婿知道的,此番治他的罪,也为杀鸡儆猴,在军中,军纪大过天,任何人也不能肆意胡为。”
哪怕是谢勋自己。
云廷和点点头,捋了一把修剪得齐整的短须:“你和秀秀最近如何了?她可有跟你闹脾气?”
谢勋顿了下,道:“有闹,但不是对我。”
云廷和哦了声,说来听听。
谢勋也不迟疑:“乔家女不必嫁去柔然,她才听说,但其实岳父应当早就知晓,却不告知她,她心里有些难过。”
一半是云瑶原话,后面一半是谢勋猜的。
就算云瑶对云廷和这个父亲有所不满,也不会对他倾诉太多,这女人嘴硬心软,护短得很。
可惜,他不是她要护的人。
云廷和听后沉默了许久,才一声叹道:“这外邦的事,哪有说得清的,一时一个变数,若非十拿九稳,再生变,也只是更失望而已。”有何变数?谢勋也不问,只待云廷和自己说出,不然都不作数。
云廷和示意谢勋上前,与他小声道:“你近日多在京中巡城,将京中异族查一查,特别女子,二十几岁,来自何处,以何营生,尽可能查得细致些,但悄悄行事,不宜声张。”“查到了又如何?关起来?”谢勋问。
云廷和思忖片刻,摆手:“不至于,找人盯着就行,还不一定人就在这京中。”
随即,话题又转回女儿身上,云廷和语重心长道:“你和秀秀也得努努力,不要贪玩误了正事,年轻底子好,不多生几个,到我这年纪,就更无能为力了。”莫说云瑶烦了,谢勋听多了,也不耐。
回府后,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