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府的上空雷声轰鸣,层见迭出的红光与白光较之闪电更为刺目、骇人。
滚滚的乌云低压,如同天幕承受不了激烈的打斗,被生生震塌了几分。
骤然缩小的空间,饶是仙族也瞬感呼吸不畅。
一只断尾的九尾红狐与天道之尊打得难舍难分,战况愈发趋近白热化。
下方参加婚宴的众仙脸色皆不太好。
他们抬头望了望天穹之上的打斗,又眯眸看了看不远处公然逃婚的俊雅男人,一个个凝眉叹气、头疼不已。
瞧着不像是来贺喜,倒像是来奔丧。
幽兰殇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茶依依身上,根本不在乎上方打得如火如荼的战事。
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比不过眼前的女人重要。
面对男人的质问,姬映月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和害怕,神情颇为理直气壮。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儿?”
她有那个男人做靠山,又何必惧怕眼前的幽兰殇?
茶依依轻轻扯了扯男人大红的衣袍,抽了抽鼻子,轻言道。
“毁灭仙上,这个女人是天佛背着我养在外面的女人。”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荒唐事,但凡早一天知道这事,她就不会与天佛成婚了。
如今,她和天佛手腕上互绑的姻缘线已然生效,怕是想分也分不了了。
幽兰殇闻言,卓然而立的身躯有一瞬间地僵硬。
他迅速转过身来,抬手握住女人圆润的肩膀,惊疑道。
“你刚才说什么?”
茶依依微微蹙着眉,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男人仔细观察着女人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发现他想象中的愁云惨淡和伤心欲绝。
他本来还思索着该如何去安慰这个小女人,结果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那你为何落泪?”
茶依依垂下头,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心里话。
“嗯?”
一个简单的单音字,自男人的胸腔里发出,撩得女人心跳不受控制慢了半拍。
“后悔。”
“后悔什么?”
茶依依被男人‘逼问’到没有办法,如倒豆子般将心里话全部和盘而出。
“我知晓天佛在外面有女人的时候,姻缘线已经生效了,我被浪荡子骗婚了,能不后悔嘛!”
女人撅起嘴巴,一副被人坑惨了又无能为力的模样,让男人发自内心的笑出声。
不光如此,就连躺在臂弯中的奶娃娃也跟着一同笑起来,让茶依依颇为恼火。
“好啊,你们父子俩居然合伙来嘲笑我,果然是‘一丘之貉’,我不理你们了。”
姬映月站在一旁,看着对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垂在身侧的两手死死握紧成拳,指甲深深扎进肉中,她也感觉不到疼痛。
凭什么?
凭什么好处都让茶依依占了!
她原本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可就因为她身份低贱,才导致最后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不过没关系,茶依依的身份,她很快就可以取而代之……
幽兰殇神情愉悦,喉间的低笑声就没有断过。
在得知茶依依并没有因为别的男人流泪的时候,他是打心眼里开心。
这种开心,能让他暂时忘却很多棘手的事情,享受来之不易的放松和安宁。
男人把臂弯中咯咯笑个不停地乖宝放进女人的怀中,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婴孩的脸蛋。
“乖宝,别笑了,你娘亲要生气了。”
茶依依抱着奶呼呼的婴儿,情不自禁进入角色。
“胡说,谁生气了?”
话一出口,这才发现自己上套了。
她俏脸一红,遂抱着孩子走远了一些,不愿再和男人站在一起。
幽兰殇自是不会计较女人耍小性子,脚步不带一秒犹豫地紧跟过去,像是片刻都离不得。
姬映月眼含嫉恨地盯着那一家三口,她的心中似乎生出一头心魔,愈见膨胀、充满整个心房。
难以消除的心魔,牵引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让她积压在心底的恶意变本加厉、几乎到了不能自控的地步。
“小佛女,别忘了,你现在是天佛的妻子,大庭广众之下与别的男人打情骂俏,成何体统?”
男人闻言,凤眸一暗,正打算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却被茶依依伸手拦住。
“天佛早就背着我跟你搞上去了,我有什么不能做的?”
“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我还没有软弱到那种地步,外室都找上门了,我还傻傻地为不值得的男人守身如玉。”
姬映月被怼到失语,良久才出声。
“这么说,你承认你跟毁灭仙上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我跟毁灭仙上是何关系,轮不到你这个低贱的狼妖随意置喙,你只需明白,今日你跟天佛的丑事败露,必定逃不过天罚。”
被戳到痛处的姬映月,咬牙切齿地瞪着淡然自若的茶依依。
这个女人心里没有天佛的位置,无论如何,她也攻击不了她。
但她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