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爱这种东西。
消耗品,一无所有。
——关谷日记
子乔的身体是温热的,倚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
关谷看着收拾一空的餐桌,闻着近在咫尺的烟草气息。
今天的子乔有点忧郁。
不,应该说从那场婚礼后。
子乔就开始郁闷。
他原本是以为,那段过去的情感,太过鲜艳浓烈。
子乔从不避讳这些,他和他讲这些时,眼睛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但现在,却如此沉默。
唐丰被展博拖走前,悄悄和他说:“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
谁?
谁不甘心?
吕子乔?
听上去,真像一句谎话。
可他知道。
是真话。
子乔就是不甘心,不敢信有人离开他后,不恨他。
其实他也不甘心。
那层糯米纸就在眼前,遮挡着鲜艳的菜肴。
他却不敢揭开他。
他不甘心。
就像是夜晚追逐火光的飞虫。
就像是夜晚没能释放光源的萤火虫。
我的本能,以至于我该做到的事情。
被枷锁,拦截在那道红线外。
什么是枷锁?
什么是不甘心?
尽在此刻显现。
等天亮。
天亮了就好了。
天亮,大梦一场,就此作“醒”解。
可是子乔先醒了。
他睁开眼,喊他:“关谷,你怎么不叫我啊?”
“难道打算让我靠一晚上?”
“就像那天曾老师和唐丰一样,两个人抱着在地毯上坐着睡了一晚上?”
(详见第六十四章《螺旋升天》中:唐丰醒来时,曾老师还保持着抱着他拍他背的那个姿势。两个人相互依靠,在地毯式支撑对方,又被对方支持。就这样,拥抱着,度过了一晚上。(只有子乔知道事实真相,因为他老人家半夜过去偷吃去了。))
关谷否认:“没有。我不是曾老师。”
“只是看你,最近没睡好。”
“像是胸口,装了些东西,热热的,烫烫的。”
子乔笑:“你说的是我,还是你?”
关谷沉默。
子乔起身,看着空荡荡的餐桌:“不错嘛,展博饭做的进没进步看唐丰那个避若蛇蝎的样子就知道了。”
“收拾餐桌的水平,倒是有进步。”
“行,我也省事儿了。”
“唐丰呢?被展博扛回去的,还是抱回去的?”
关谷一直沉默。
子乔侧身,看向他。
“怎么了?不高兴?怎么一直不说话啊?”
关谷活动自己麻木的胳膊,回答他:“唐丰被展博拉回去的,他只是吃傻了。没有像你一样,晕倒。”
“我那不叫晕倒,我那叫大梦一场,不知归处。我自愿沉醉,逃避!”子乔扬手一挥,像个猝不及防来到世间的浪子。
他不适应这世界,这世间也不适应他。
他笑着。
浪荡子的大笑下,藏着数不清,也输不起的感情。
关谷看着他,随后转身回房。
他想:他还是他。
那层糯米纸。
还是遮住的好。
“.........”
子乔拉住了他的手。
关谷不敢转身看。
他感受到手掌的触感。
他的拇指忍不住按住他的指关节,轻微擦过、摩挲。
心脏狂跳。
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尖刺穿。
又像是被摘下来,放在温水里,畅游。
唇齿舌尖涌上刚刚奶油蘑菇汤的滋味。
喉咙处,仿佛有吃了薄荷汁液的鸟儿在鸣叫。
天光破晓。
他很想不管不顾地揭开那层糯米纸。
但是他不能。
但是他听见子乔说:“........你不带上我吗?”
糯米纸被揭开了。
................,,,.................................................................................
糯米纸被揭开了。
唐丰小口舔舐着融化的糖浆。
露出满足的笑容。
展博在收拾厨房,听见渍渍水声,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
舔舐甜食这种东西,是晚餐后最好玩的经历。
谁也不能免俗。
不开心的时候就想吃点甜的。
展博收拾完厨房,大功告成,高兴地一边哼歌一边洗手。
唐丰被声音吸引,侧身趴在椅子靠背上看他。
擦了手,展博也挑了一支来吃。
薄而透明的糖壳,脆脆的,香香的。
边缘有一点融化。
突然明白唐丰是怎么舔舐地渍渍水声一团了。
展博盯着那一点,伸出舌尖触碰。随后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