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仓惶回到泗水关。才进大营,就见营里众人严阵以待。
江国侯站在正中,眉眼凌然:“先锋官何在?”
江国栋跪下:“标下在!”
“拖下去,打十军棍。”
江国侯话音刚落,就有侍卫上前,卸掉江国栋的大刀,利索扣住双臂。
江陵刚要上前,就见张国栋冲她微微摇头。
偏将军张表跪下求情:“元帅,还请棍下留情!”
张国梁也跪下道:“元帅,胜败乃兵家常事,岂能一吃了败仗,就怪罪于先锋?”
江国侯大怒:“你们一个两个袒护于他,才让他如此没有章法?”
此战折损他近一万将士,若不军法处置,如何向几十万御北军交代。
众人齐齐下跪:“元帅三思!”
江国栋却是硬气:“标下吃了败仗,自当认罚,大家不必为我求情。”
他甩掉两边侍卫,自行走到大营外的行刑场。
他趴在长凳之上,招呼行刑的人:“来,打!”
江国侯声音传出:“给我打!”
随后江陵就听到敲打肉体的“砰砰”声传来,让她也跟着心头发颤。
一下、两下……,直至打满十下,那声音才停止。
大营寂静无声,江国梁更是双眉紧蹙。
不过片刻,江国栋就被两护卫又扶了进来。
江陵不忍心再看,芳华则悄悄挡住她的视线。
江国侯双眸闪过心疼,随即又转过视线开始议事。
张表:“先锋这次战败而回,恐怕那边彝老贼更嚣张!”
江国栋面色发白,怒瞪这老小子,即使他刚为他求情,也憋不住此人是个棒槌。
江国梁道:“先锋已是勇猛无双,我相信即使是偏将军带兵,亦很难打赢此战。”
杂号将军苏双这次出兵,一直跟随在先锋官左右,他忍不住开口:“我等跟随先锋打头阵,谁知那阵后方竟然出现大批人马,把我们围堵在内,杀我们个措手不及。若不是这小将忽然出现,先锋官都要被他们一箭射穿。”
话音一落,目光竟然直直射向江陵。
江陵被看个正着,一时有些无言。
江国侯和江国梁刚才只顾着江国栋,并没有细看进来的人。此时转过头去,却大吃一惊!
那穿着战甲的小将,不正是他的女儿(小妹)吗?
他们面色惊疑不定,又把目光转向江国栋。那如有实质的责问,立刻让后者伤口钝痛。
江国栋此时才觉得不妥,他好像还没有来得及和父亲他们说妹妹的事。
江国侯见状,也没有再议的心思,他一锤定音道:“高挂免战牌,明日再议。”
众人听令,纷纷退出大营。
“江陵,你为何在此?”江国侯面容严肃,少见的动怒。
江陵面容微紧,随即挺直腰背:“自然是来帮助父兄的。”
江国梁并不赞同:“作为当家主母,理应在家伺候公婆,管理好庶务。军营重地,怎容你胡来,现在马上回京!”
江陵并不服气:“二哥可要和我过两招。”看看到底谁不适合战场!
江国梁气急:“小妹!”自江陵十岁起,他就再也没有打赢过她,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出现在战场。
江陵见自己的兄长都如此大的反应,不由转变了策略:“父亲,兄长,我万里迢迢投奔你们而来,你们竟然如此不待见我!亏我还托江伯送你们礼物!”
江陵佯装生气,让那父子三人瞬间收敛了怒意。
他们好不容易缓和了和女儿(小妹)的关系,万不能再回到从前。更何况,她也是关心他们,可不能让女儿(小妹)寒心。
江国侯努力回想江宫那老家伙给他送了什么,直至想到两个月前的那批粮草,他才试探性的道:“陵儿说的是那批粮草?”
江陵含笑点头:“那可是女儿托人凑的,特地交给江伯,让他送过来的,还算及时吧?”江陵得意。
江国侯欣慰,却并不赞同:“江伯和那些钱财,都是为父留给你立身的东西,怎可胡来?”
对于几十万的御北军来说,粮草虽然及时,但也是杯水车薪。更何况现在可不单单是粮草的问题,这场仗并不好打。
江国栋站在身旁连连点头。
江陵心疼这位兄长,拿眼神不断瞥向他的后背:“父亲,不如先让大哥下去休息,我们改日再说。”
江国梁也道:“大哥就先去养伤,我们和小妹沟通。”
兄弟俩的感情到底深厚,很快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江国侯点头后,他也没有硬撑,被两个护卫又搀扶回他自己的营帐。
等江国栋走后,大营之内只剩下他们几人后,江国梁才直接问出口:“你和刘将军和离了?”
江陵坐下的身子微微一顿,随即面色一正道:“是,我与他已经和离。”
江国侯面色一白,胸口钝痛,他手抚胸口,开口就怒斥:“胡闹!你太胡闹了!”
江陵见状,立刻上前,轻抚他后背:“父亲,莫急,莫急!”
她也实在没想到,从不喜形于色的一军统帅,竟然会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