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眼神一怔,不过两次相见,每一次,她都给了他惊喜。
这么一个腹黑聪明的女人,却能为了自己的弟弟求他帮忙。
她明知道他有多危险。
黑衣人唇线微抿,走到梨花木书桌边,不知道在纸上写了些什么,拿起信封封上,递给林月娇。
“拿着这个去找容毓。”
林月娇知道梅花令价值连城,也没有奢望。
反正只要能救弟弟,得不得到梅花令都不重要。
只是,这一封信,有什么用?
“容毓?忠义侯世子?”林月娇一脸诧异,怎么跟那样的大人物扯上关系?
黑衣人嗯了一声,“他欠我一个人情,见信必会借神医一用。”
说完,林月娇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已经再没有他的身影。
林月娇看着手中的信封。
她前世是参与了皇室夺嫡之争的人,当然清楚京城的权贵。
“忠义世子……”林月娇看着手中的信,眼神坚定,“便是龙潭虎穴,只要能治好弟弟的病,我也去了。”
黑衣人的身影离开林府之后,消失在一座别致的园林,随即庭院深处的一间阁楼里烛火亮了起来。
黑衣褪去,屏风之前站着一袭青衣的男子,俊美的容颜好看的连烛火都黯然失色,正是忠义世子容毓。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间握着一缕青丝,泛着清香。
这是林月娇的那一缕青丝,他斩下的,那个女子竟然没被他吓到,还敢死赖着找他帮忙。
当真是胆大包天,也当真是有趣。
容毓随手将青丝放入锦囊里,唇线上挑。
难得如此令人欣赏的女子,借神医一用又何妨。
门外响起黎墨谦的声音,“世子可寻到了账本?”
“没有。”容毓望着手中的锦囊,语气听不出情绪。
黎墨谦站在门外说道,“修建景华行宫是十年前的旧事,这么多年过去,就算真的有账本也早该销毁了吧。更何况当年修建景华行宫,忻州知府参与的也不多,只怕没什么线索。”
“再说。”容毓不置可否。
他们两人去一趟林家当然不是白去。
白天踩点,晚上行动。
容毓的视线落在锦囊上,不知道是想起了谁,突然说道,“忻州花景闻名江南,墨谦,明日陪我去赏花。”
黎墨谦微愣,世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兴致,不过自然不会扫兴,笑道,“固所愿也。”
翌日,清晨。
因为昨晚钱尧仙砸了屋子,此时一地狼藉。
鸢尾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说道,“四小姐,牧姑领着几个小厮搬了新的屏风花盆守在门外,要给您换一套新的家具。”
“反应倒快。”林月娇坐在梳妆台前,任凭着鸢尾给她梳头,没什么表情。
鸢尾气愤难平,说道,“平白砸了屋子,现在换一套新的就想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四小姐,咱们不换,得让老太君看看您这被他们糟践成什么样了。”
“无妨,让他们换了。”林月娇不以为然。
想让老太君撑腰,单屋子被砸是没用的,需要另出奇招。
正在梳妆时,窗外传来几个婢女嘀咕的声音。
“大夫人真厉害,别看四小姐才得了老太君赏赐,转眼屋子被砸,赏赐也被砸成碎片。还以为四小姐要得势了,没想到……”
“大夫人可是当家主母,就是老太君也格外偏心大房,怎么可能为四小姐撑腰。听说大房那边一早就去了老太君那里,现在相谈甚欢呢,哪说一句责怪话。”
“这么说,四小姐就白被砸了?”
“那可不,难不成她还能跟大夫人叫板,谁不知道咱们这个四小姐比外室养的都不如。跟着这样的主子,也没什么前途。”
“但是乐的逍遥啊,去哪家院子里当差,你能把主子不当主子,也就咱们这里了。废物小姐也有一桩好处。”
听见外面传来的议论声,鸢尾气的脸都红了,就要冲出去打人,倒是林月娇淡然地挑了挑眉,“别耽误了时辰。你随我去给老太君请安谢恩,让院里其他人把这里打扫一番。”
鸢尾也只能忍下怒气说道,“是。四小姐,您别听他们乱说,您是四小姐,身份尊贵,这些人遇到您这么优容的主子还不知道感恩,作威作福,简直是以下犯上,您别气坏了身子。”
“没事,用不着跟她们生气。”林月娇随意摆摆手。
本来还想过段时间再处理身边的人,不过既然这些人这么撞在她手里,那就眼不见为净,一并收拾了。
到了老太君住的慈寿堂,大房的主母钱尧仙和大小姐林卿柳都在里面,不知道陪老太君说着什么,谈笑声传了出来。
林月娇恭敬的给老太君请安行礼,老太君赐了她旁坐,钱尧仙望着林月娇的眼神颇为挑衅而不屑。
林月娇冲着钱尧仙福了个身,“谢谢大娘一早就送来了一整套新的家具陈设,让府里破费了,月娇谢过。”
“昨晚搜查贼人不小心碰碎了四姑娘屋里的东西,自然该赔。老太君,这份损失都在我自己的私钱里扣,不算府里的账。”钱尧仙望向老太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