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伙坐进一辆轿车,愤怒地拿着手机给老大打电话。
他要告状,叶昭要造反!
尚未拨通,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他的鼻子。
一股异香窜入口鼻,一下没了知觉。
“哗啦!”
一盆水兜头泼下来。
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让张三惊醒。
映入眼帘是昏暗潮湿的地下室,唯有头顶忽明忽暗的灯泡提供微弱的照明。
可这不能令人感到安慰,反而无比压抑。
黏在脸上身上的水流淌着,张三打着哆嗦,想要哈气却无能为力。
低头一看,麻绳反绑住他的双手,固定在他坐的椅子后背。
想大声呼救,嘴里早就塞了块破布。
狭窄的地下室,除了他别无其他。
令人绝望,使人害怕。
拼命地挣扎,哪怕粗糙的绳子磨破手腕也是徒劳无功。
漫长的时间过去,他身上的冰水和汗水融为一体,难受得打了三个喷嚏。
手腕早已渗血。
累得筋疲力尽,颓丧地往背后依靠,放弃挣扎。
显然,他已经认命。
死亡的恐惧把他笼罩,时暗时亮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无端透着深深的绝望。
他不想死!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只求活命。
强烈的求生欲望使他无比清晰地做出取舍。
十秒后,地下室锈迹斑斑的铁门打开。
身材颀长的男人,在保镖的簇拥下迈入。
他们在他左右,一字排开。
一张椅子搬到他身后,男人弯腰坐下,双腿交叠。
手臂关节支在扶手上,骨指分明的手掌支在太阳穴附近的穴位。
煞有其事地欣赏张三看到他的神情,从震惊到祈求,接着是害怕,然后是警惕。
种种情绪,变幻得格外得快。
男人一阵索然无味。
慢条斯理地给旁边的保镖一个眼神。
后者掏出一把精致的镶嵌着红宝石匕首,缓缓向前。
手缓缓伸出,握住匕首的柄端。
微一用力,匕首顺滑地自刀鞘中滑出。
恰巧头顶的灯泡亮起,如闪电倒映其上,散发的冷光刺痛张三的双眼。
锋利的匕首边沿顺着他脆弱的颈部肌肤滑至后方,凌冽的气息所过之处,升起一寸一寸的鸡皮疙瘩。
生命受到威胁,张三抖若筛糠。
眼睛瞪得像铜铃。
尤其感受到匕首在后颈停留,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朝前方的男人投去祈求的目光。
如果不是嘴巴的布团没法吐出来,他早就张口求爷爷告奶奶的了。
或许是男人感受到他的“诚意”,亦或者,男人的时间宝贵,他又给保镖一个眼神。
能跟在他身边办事儿的,没点儿察言观色的本事怎么行?
几乎在他发出指令的时候,保镖的匕首从后颈来到张三的嘴边。
看着发着寒光的刀尖儿,张三险些吓昏过去。
在他快要尿出来时,匕首挑掉他嘴里的布条。
空气涌入嘴巴时,张三上下嘴唇一碰,“沈少爷,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小的当屁放了,好不好?”
如果不是手脚绑着,给他跪下叩拜完全没问题。
绑架他的沈清书压根不吃这套,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我记得,你骗我签一些文件时,笑得很开心,我还是喜欢你那副样子。”
“那哪……”
“嗯?”沈清书危险地眯起眼睛。
张三吓得缩缩脖子,挤出谄媚的笑容,“沈少爷,只要你肯留小的一条贱命,小的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上刀山下火海就不必了。”沈清书摆手。
张三信以为真,大喜,“沈少爷果真是大善人也!”
立刻巴巴地瞅着拿着匕首的保镖罗杰。
可罗杰迟迟没给他松绑。
张三的笑容凝固,“沈少爷,你这有什么事请吩咐,小的一定义不容辞。”
“我想知道一些事。”沈清书摩挲无名指上的戒指,眸中光华如水静默流淌。
顺着他的动作,张三看到那枚戒指。
灵机一动,福至心灵,“啊,我知道,叶昭是个骗子,他做的这一切其实就是为了……啊!”
白光闪过,一缕头发从额间飘落。
寒意升腾,张三大叫一声。
罗杰的动作很快,无人能捕捉。
张三心跳加速,一句话说不出。
事实的真相还没说完呢,沈少爷居然比他想象中还要生气。
全部和盘托出以后,那还得了?
沈清书转动戒指,“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啊?”张三懵逼。
罗杰推了他一把,“是关于叶少的把柄。”
“哦哦哦!”张三恍然,“他的妈妈在老大手里,这才不得不听命于老大。”
沈清书心底一阵震动,眼底满是心疼。
手上动作微滞,正襟危坐,“你想死,还是想活?”
“……”张三。
当然是想活,那还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