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母后便放心了,你舅舅这些年,坚守北境实在不易,若有一日,你做出丧良心的事,母后头一个不依。”
赵珺闻言,便知凤睿心里到底是没底,宽慰道:“母后放心,儿臣永远不会疑心凤家。”
那些大臣们下朝时,还聚在一起商议,明日继续联名上书,谁料到,下晌时分,便纷纷收到圣旨。
无一例外,皆是册封旨意。
凡家中有未出阁的女子,皆被封为官女子入宫,若没有女儿,便从家族中选。
总之一日之内,后宫中又多了三十余位官女子。
“老爷,皇上这是,这是何意啊?”
太常寺卿冯大人爱女头一个接到圣旨,其夫人不知缘由,追来书房,急切道:“老爷,您说句话啊!”
冯大人看着窗外愣神,想起今日朝堂之上说的话,恨不能抽自己两下。
这位皇上,终是成长起来了,再不是从前那个凡事都要同大臣商议的新帝。
他早朝才建议,纳凤家女入宫,下晌时,自家女儿便折了进去。
这个代价,实在太大。
“行了,圣旨已下,再没有转圜的余地,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说罢出府,朝交好的官员府中去,两人却在半道碰上,道:“看冯大人的样子,想来府中也收到圣旨?”
冯大人苦笑:“皇上还真是一视同仁。”
工部田侍郎同样苦着张脸,道:“你我倒算了,商大人膝下无女,圣上竟将其妹妹纳进宫,还有李大人家妻妹,石大人堂妹。”
“今日朝堂上说了话的,无一例外。”
冯大人长叹一声,道:“好在只是官女子,满了年龄方可出宫,圣上这手段,实在厉害。”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再多也无用,两人相顾无言,便各自散去。
次日早朝,赵珺面色如常,好似昨日之事并未发生过一般。
见大臣大多都顶着双黑眼圈,心事重重的样子,故意问道:“众卿今日这是怎么了?可要仔细保重,朕登基时间短,朝政上,少不得要依仗各位。”
冯大人有苦难言,只能跪地谢恩:“多谢皇上体恤,微臣无碍。”
“那便好。”
赵珺说罢,话音一转,主动提起昨日之事,道:“对了,众爱卿昨日启奏之事,朕思来想去,还是未能有个对策,不知哪位能替朕分忧?”
没有对策都把女儿搭进去了,若有对策,一家老小,还能安生吗?
冯大人暗骂一句狡猾,见没人吭声,只能又跪地道:“皇上,昨日是臣等眼光短浅,见识浅陋,凤侯爷一家忠勇无双,是国之幸也。”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他夫妻二人聚少离多,难免顾念,今有意将一家老小接去北境,亦是人之常情,微臣再无异议。”
冯大人一开口,众臣纷纷附和:“臣等再无异议。”
看他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赵珺高兴了,一整个早朝,脸上都挂着笑意。
凤睿得知此事,笑道:“他这做事的路子,倒是同霄儿有几分相似。”
野是野了些,管用就行。
崔姑姑道:“皇上睿智,一书圣旨便将那些个老滑头治的服服帖帖。”
凤睿想了想,嘱咐道:“你去,同管事说一声,就说哀家有令,昨日入宫的官女子,吃穿用万都不可大意。”
“也不必她们做什么,跟着教养嬷嬷学礼仪便是,等过段时日,寻个由头好生送出宫去。”
“在此期间,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法子,损是损了些,不过,也怪不上珺儿,那些个老顽固,不给点眼色瞧瞧,就不知这是谁的天下。
凤霄知晓此事后,不由得轻笑,这小子,总算没叫人失望!
这般,凤府离京的日子总算定下,临行前,太后特将一家人召进宫中小聚。
说不好听的,这一去,怕是此生都少有机会再见。
虽说凤睿如今贵为太后,但郑德音到底到底放心不下女儿,自进宫见了人便反复叮咛,嘱咐。
尽管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凤睿还是耐着性子听完。
从前虽说她在深宫之中,但家人皆在京城,到底有个念想,再不济,偶尔还是能进宫小聚。
这一去,就难了。
姚静姝见两人越说越伤感,宽慰道:“阿姐别急,等日后中宫尘埃落定,我便来接你,这回去了北边,早早给您建好行宫,咱们日后,总能聚到一处。”
凤睿只听着,便心动不已,道:“你虽是女子,却也要说话算数,不可唬人。”
姚静姝道:“女子一言,驷马难追!”
凤睿知晓她是为自己宽心,便配合着开怀了几分。
那两日,凤睿免了嫔妃请安,将璋德宫宫门锁起,好好同家人相聚了一番。
如同未出阁时,坐在一处或绣花闲聊,或对弈抚琴。
三日后,璋德宫宫门开,凤家离京之日将至。
凤睿一路将人送到宫门口,还觉得不够,冲郑德音跪地一拜,道:“母亲,恕女儿不能出宫相送,愿母亲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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