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顺着隐在残壁下方的窄小楼梯向下而行,入了炎狼古国的宫殿。
蔺宜拿出火折子点燃,借着微弱的光芒小心地在宫殿中穿行。
南荣婳与沈临鹤自是不需要借助火光,便可以清楚地看到此刻他们身处的宫殿由灰白色的巨石建成。
宫殿顶须得仰头才能看到,估计有六七丈高。
“石壁在这!”蔺宜的声音从大殿的另一边传来。
火折子照亮的只是石壁很小的一部分,在南荣婳与沈临鹤的视线中,这石壁通顶,长约十几丈。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古语以及刻了石画。
二人走近了一些,仰头去看。
南荣婳不懂古语,但墙壁上的画似乎在讲述一个连贯的故事,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沈临鹤见她如此认真,有些惊奇,问道:
“你识得古语?”
南荣婳十分自然地摇摇头,说道:
“不识,但这画已将事情描述得分明。”
“哦?”沈临鹤挑挑眉,看看石壁上的古语又看看壁画,最后将目光落到南荣婳身上,“既然如此,婳儿便讲讲,这石壁上的画描述的是个什么故事?”
“好。”南荣婳神色平静地应下。
她向石壁走近了两步,开始讲述画中情形:
“这几幅画讲述的是千年前炎狼古国中百姓与狼的故事。”
沈临鹤一听,赞赏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南荣婳声音淡淡,继续说道:
“原本古国百姓安居乐业,可后来狼王率领狼群来此,做尽了坏事,还抢走了一个婴孩。所幸那婴孩成功逃脱,长大后还成了古国君王,他率领军队歼灭狼群,狼王甘拜下风,最后成了他的坐骑!”
话音刚落,一阵掌声响起。
蔺宜目光中满是钦佩,边鼓掌边说道:
“南荣姑娘果真厉害,寥寥几句就将千年前的事讲述得一清二楚!”
南荣婳没有答话,一转头正看到沈临鹤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沈临鹤见她一副再诚挚不过的神情,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南荣婳这才恍然,惊讶道:
“你认识古语?”
沈临鹤敛了笑意,回道:
“少时看过几本古书,识得几个字。”
南荣婳才不信,他只是识得‘几个字’。
朝石壁扬了扬头,南荣婳说道:
“那你来讲讲。”
沈临鹤仰头看向石壁上的刻字与画,根据上面记载的内容,简要概括道:
“很久以前,此处地广人稀,人们没有家国的概念,各自生存,也没有规则律法可言,争斗之事时有发生。
后来人口渐多,形成了几个盟,盟与盟之间互不相让又互不服气,结果争斗成了规模更大的恶斗。
就这样过了数百年,某一日其中一个盟的盟主在外出打猎时丢了年幼的儿子,派人四处搜寻无果。
结果二十年后,他的儿子回来了,还带来了狼群。
原来是当年狼王捡到他,将他养大。
再之后,便是这人一统各盟,建立了炎狼国,炎狼国以狼为尊,每个人的肩膀上都要刺上狼头。”
沈临鹤讲到这,忽地察觉到周身安静得落针可闻。
他后知后觉朝南荣婳看过去,正对上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心头顿时一颤。
“咳…”沈临鹤目光有些闪躲,思索片刻才低声开口道,“我这是恰好识得古语,若不然,单靠那些石壁上的画,猜的定不及你准确。”
沈临鹤正想给蔺宜递个眼神,让他帮忙说几句好话。
没成想蔺宜早已背过身去,装模作样地观赏石壁,拒绝加入此刻尴尬的气氛中。
南荣婳见沈临鹤脸上僵硬的表情,忽然觉得好笑。
她这辈子大概与画作无缘了,她画的别人看不懂,别人画的,她又琢磨不透。
南荣婳眸色柔和了些,轻声问道:
“然后呢?”
沈临鹤自然知晓她不会真的因为这等小事而生气,不过方才她那模样着实可爱了些…
沈临鹤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着石壁念道:
“古国的君王几经更迭,狼王也换了一代又一代,但每次推举君王时,无一例外,由…”
沈临鹤说到这,神色有些意外。
略略停顿,他才继续说道:
“由狼王选出。”
“狼王?”蔺宜一下子转过身来,目露吃惊道,“让一匹狼,来选君王?!简直闻所未闻!”
“确实奇特,”沈临鹤点点头,“后面还说,按照狼王选择君王又保卫君王的传统,炎狼古国延续了几千年之久。”
三人一时沉默。
这石壁上描述的是炎狼国的由来以及其独特的君王选拔方式,可并未讲到有狼群庇佑的炎狼国是如何灭亡,更是无法窥探古国百姓的魂魄久久不散的原因。
“对了,”蔺宜不经意看到南荣婳手中提着的灯笼,脑中灵光一闪,“南荣姑娘不是也将炎狼古国百姓的魂魄收入了灯笼里吗,寻一个出来问问不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