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鹤忽地笑了,朝南荣婳走过去。
他可真是着相了,南荣婳可不是娇娘,他也不是轻浮的恩客,二人之间的关系定长久着呢!
“你怎来了?”
南荣婳见他并未遮面,大大方方从正门而入,想来已是从金吾狱中出来了。
沈临鹤在她身前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桃花眼中尽是笑意。
“李赫全正头疼安置流民以及南方赈灾的银两,恰好财大气粗的缙国五皇子送钱来了,不过要求在京城居住的这段时日须得由我作陪。”
“于是李赫全无法,只得将我放了,还得好声好气地劝我莫要将先前的事放在心上,好好同缙国五皇子在京城游玩,必要让他玩得高兴,心甘情愿将银子拿出来。”
南荣婳看着面前这男子眸中的狡黠,自是明白此事绝没有他说的这般简单。
他既然与那缙国五皇子梁牧相识,能让梁牧恰恰在流民入不得城时赶到城门外,想来借由梁牧赠银一事,逼李赫全将他从金吾狱中放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临鹤知南荣婳聪慧,于是也不隐瞒,通通交代:
“我与缙国五皇子梁牧少时便认识,那时庆启帝尚在,祖父奉命出使缙国,我少时贪玩,偷偷扮做小厮跟随,祖父发现时已在半路,他无法只得带我同去。在那里我与梁牧相识,我虚长他几岁,他没什么皇子的架子,以兄长称呼我。”
“待我回了缙国,我们继续书信往来,还会给彼此寄送当地的特产,只不过那次出使回来后没多久,庆启帝便薨了,当今圣上继位,沈家做事更加低调,再未与其他国家皇室有过牵扯。”
沈临鹤唇角一勾,“当然了,是明面上。”
南荣婳想起那日在城门外见到的缙国五皇子梁牧,那如傻子一般的人竟然能与面前这心细缜密、七窍玲珑的沈临鹤相处融洽…
南荣婳很是怀疑,莫不是那傻子被利用了,自己还乐呵呵地不知情吧。
从方才沈临鹤朝南荣婳走过来时,双喜那丫头便极有眼力见儿地走远了,这会儿正在回廊后伸着个脑袋朝此处看来。
南荣婳看见她一副乖巧模样,心中一软,朝她摆了摆手。
双喜蹦蹦跳跳往此处跑。
“这便是你那日出城救回来的小丫头?”沈临鹤笑着问道。
那日来旺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临鹤。
沈临鹤如今已将南荣婳的脾性摸了个七七八八,她定不会无缘无故、费心费力出城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还将其带回了宅子里。
想来这小丫头定有特别之处。
南荣婳点点头,“这是双喜,她…她与我有些特别的缘分。”
沈临鹤目露意外之色,他重新打量了一下双喜,见她只是一个瘦小的普通丫头,从表面上倒看不出什么,竟能让南荣婳说出她俩有特别的缘分?
双喜的目光在南荣婳和沈临鹤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对沈临鹤轻轻点了下头,认认真真说道:
“我从小便梦到南荣姐姐,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认得她的声音,这事…我只告诉了南荣姐姐。”
“哦?”沈临鹤一听,更是意外了,还从未听闻有这种奇特的梦。
他稍稍弯下腰,与双喜视线齐平,笑着问道:
“如此秘密的事情,你竟然告诉了我,不怕我说出去吗?”
双喜摇了摇头,一板一眼说道:
“这两日,李婶告诉了我好多在宅子里要注意的事,包括有一个长相俊美,名叫沈临鹤的男子,经常来找南荣姐姐,他是自己人,可以信任!”
沈临鹤一愣,忽而笑了。
自己人…
这话他爱听。
沈临鹤直起腰,将腰间挂着的一枚葫芦玉坠子解下来递给双喜。
“今日来得匆匆,没带什么见面礼,便把这小小葫芦送给你吧。”
双喜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这可是玉做的葫芦啊,万一很是贵重,那她可不能拿!
双喜迟疑地看向南荣婳。
南荣婳思忖片刻,双喜还未寻到父母,就算寻到了,在京城也不好扎根。
若有这玉葫芦傍身,万一之后有难处,倒可以解一时之急。
于是她轻轻对双喜点了点头。
双喜这才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将玉葫芦捧在手心中,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看,很是爱惜。
沈临鹤抬头望了望天色,此时月已挂枝头,天上星星点点。
他颇为遗憾地开口道:
“竟已这么晚了…”
他的目光落在南荣婳脸上,眼神中的柔色毫不遮掩,他不舍道:
“今晚我需设宴款待缙国五皇子,另有几位大臣陪同,不能缺席。”
否则,定要留下来讨要一顿饭吃。
南荣婳神色平静似水,只淡淡说了声:
“好。”
沈临鹤幽幽看她一眼,眼神竟有些委屈。
南荣婳一脸莫名,这人又是犯什么病?
沈临鹤张了张嘴,看双喜那小丫头还在一边杵着,于是又把话咽了回去。
只认真说了句:
“你近日多注意,朝堂上不太平。”
南荣婳点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