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瘦男人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浑身如同卸了力一样,差点瘫在地上。
他慢悠悠回头朝一个个坟包看去,眼睛瞪得老大。
黑壮男人随着他的举动,也往后看去,可什么特别的都没看见。
但此时心里头也跟着惴惴起来。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而后用肯定地语气说道:“喂!你刚才定是听错了!”
可他话音刚落,却听到祖坟那边传出来‘嘎吱’‘嘎吱’的声响。
二人都惊了一跳。
“你…你也听到了是吗…”矮瘦男子忙不迭向同伴靠过去,原本就瘦小的身形因为缩着,看上去更矮小了。
那黑壮的男人咽了咽口水,而后给自己壮了壮胆,开口道:
“妈的,这是咱老林家的祖坟,总不会是祖宗吓唬咱!走,去看看哪个不知好歹的,逗他爷爷玩!”
说完,他便试探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矮瘦男子害怕,但让他自己留在原地更害怕,于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同伴身后,探出半个头往前看。
在夜晚寂静的山林中,那声音听着尤为明显。
二人慢慢寻过去,发现那声音是从中间最大的祖坟后面发出来的。
他们两个一点一点绕过去,终于寻到了那声音的来源。
不敢靠近,只能将手中的灯笼伸出去老长,借着昏暗的光,二人这才看清,声音竟然是从一个坟包里发出来的。
而那坟包赫然已被挖开,十几只硕大的老鼠在那坟包里垒了窝!
里面的棺材板已经被老鼠啃的只剩半截,刚才‘嘎吱嘎吱’的声响,就是老鼠啃木板发出的。
二人忍着惊惧,往那棺材里一看——
竟是空空如也!
-
林夫人离开后,南荣婳端坐在厢房的桌旁,目光定定地落在紧闭的窗户上。
而窗户的对面便是林文成远房婶子的房间。
南荣婳腰身挺直,不知坐了多久,她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习惯这样,仿若不知时间的流动。
外面的风雪有些大了,南荣婳的眼睛眨了一下,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而后又冷淡地挪了回来。
今夜,不知又要新增多少孤魂。
不过,这些自然与她无关。
轮回而已,死了自会再投到下一胎。
忽地,南荣婳眸光一闪,她快速地将桌上的油灯吹灭,房间一下陷入了黑暗中。
而后不多时,对面房间的灯光竟然也熄灭了,整个小院一片漆黑。
南荣婳依旧坐在桌边,仿若在等待着什么。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她的唇角忽地一勾,提起灯笼,闪身出了门。
细密的雪花随着寒风斜斜地吹过来,暗夜的林府中,只有几盏风灯还在亮着。
南荣婳看似闲闲散散地挪着步子,但实则周围的场景快速向后退去。
在她前方不远,一个体型巨大的黑猫正快速在房顶、地面、廊檐间快速上下跳跃。
它黑色的身体融入夜色之中,步伐轻巧,落地无声。
这正是那日在雁望湖边,南荣婳和沈临鹤见到的那只猫鬼。
它自以为没有人会发现它,殊不知在它身后,南荣婳正一脸兴味地跟随着。
果不其然,这猫鬼最终停在了正屋前。
它似乎对此处已经轻车熟路,看来不是第一次来。
猫鬼向四周张望一圈,红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如同恶魔之眼,散发着邪恶的光。
若有人在此见到这一幕,定然惊骇得昏厥过去,可此刻站在正屋屋顶将猫鬼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的南荣婳,却无奈地撇撇嘴。
这猫鬼,实则只是蛊而已,它听从养蛊之人的指挥,但它自身的脑子却不怎么灵光,也不知变通。
比如此刻,这猫鬼应是受了主人指挥,要进屋诅咒屋中之人。
它鬼鬼祟祟地趴在林夫人房间的窗前,爪子按在窗户上稍稍用力,却没有将窗户打开。
后来这猫鬼又在院子中转了几圈,估计是想到可以从正屋的屋门进去,于是又摇着尾巴去了屋门前。
可没料到屋门也被人从里面插上了门栓,它想要进屋,又不想将房中之人吵醒,琢磨不到办法,正急地团团转。
南荣婳坐在屋檐上,一只腿蜷起,一只腿耷拉在檐外。
她托着腮看那猫鬼折腾看了足足两刻钟,最后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院中猫鬼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它的脸慢慢抬起,终于注意到屋顶上还有个人。
猫鬼的表情说不上好看,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
仿佛知道方才自己做的傻事被人尽收眼底一般,开始羞愧地发起火来。
它的目光死死盯着南荣婳,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响,身体略略趴伏,仿佛随时都要一跃而上,撕咬掉这个看它好戏的女人。
南荣婳姿势未变,只懒懒开口道:
“喂,你主人呢?”
猫鬼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才回想起来这女子便是先前害它掉到水中的女子,而且还说过它脑子笨。
它这才感知到南荣婳周身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一步步谨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