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婳眉目沉沉,“你可知你说的轻巧,掀了这大庆国,那百姓该当如何?沈老国公和庆启帝好不容易为百姓争取来的安康日子,几十年便要变了天吗?”
东平寒月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底的暴虐。
待彻底平静下来,她忽而朝南荣婳一勾唇,说道:
“百姓如何,与我何干!再者说,为了整个国家,他们牺牲一些也无妨!既然李家人无能,沈家人又不愿出头,那只能由我这个国师,亲自动手了!”
南荣婳执着素白灯笼的手一紧,灯笼也仿佛察觉到她的心绪不宁,跟着颤了颤。
东平寒月的视线落到灯笼上,仿若被它吸引,她的目光再挪不开,迈步朝南荣婳越走越近。
待走到离南荣婳不足两步远的距离,东平寒月竟朝灯笼伸出了手。
南荣婳眸光一闪,手执灯笼不躲不避。
东平寒月眉头微微蹙起,喃喃道:
“好熟悉的感觉…”
三寸、两寸、一寸…
就在她的手指要触碰上灯笼的一瞬间,她却忽然停了下来。
东平寒月轻蔑地看向南荣婳,“是你让灯笼对我施了咒吧?我可不上当!”
可她话音刚落,灯笼却猛然剧烈晃动起来!
东平寒月如同被吸附一般,朝灯笼猛地伸出手去。
她的双眸瞪大,用尽浑身的力气竟抽不回她的手,便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尖触碰到那诡异的灯笼!
那一瞬间,灯笼骤然亮起,一股钝钝的疼痛感从她的手指蔓延上全身。
那痛感并不强烈,可却让她一动也动不了。
而下一刻,她仿若看到南荣婳扫了一眼灯笼,轻轻叹了口气。
东平寒月不明所以,以为是南荣婳催动了灯笼,她恨恨说道:
“即便这样,你又能奈我何!你照样下不去手,杀不了我!你等着看吧,感情对于女人来说是最无用的东西,你…”
“感情?”南荣婳声音冷淡地打断她,“在你眼里一个女人在乎的便只有感情吗?”
南荣婳向东平寒月缓缓迈近一步,声音低沉,“那你未免太看不起女人了!”
不等东平寒月反应,南荣婳忽地松开了拿着灯笼的手,灯笼不光没有落下,反而自己悬空漂浮着,且光芒更盛!
南荣婳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个繁复的纹路出现在她的双手,而后如藤蔓一般向东平寒月伸展过去。
东平寒月双目瞪大,眼睁睁看着藤蔓离她越来越近,她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中的魂魄越来越不稳定,如同要脱壳而出!
“你…你就是那个女娃娃!”
东平寒月此刻确定了南荣婳的身份,她眼中有浓浓的惊骇和恨意,尖声叫道:
“你就是出生时天降异象的女娃娃,都是因为你!我才有这十二年来的度日如年!”
南荣婳双眸微眯,眼底藏着浓浓的恨意,她声音低哑道:
“可笑,你竟说你度日如年?被灭族的是我,不是你!”
藤蔓倏然加快了速度攀上东平寒月的身体,一瞬间东平寒月惨叫起来。
她的魂魄在沈临绮的身体中挣扎,如同被灼烧,南荣婳想要将她的魂魄赶出沈临绮的躯体!
可她明白,若是忍不住从这副身体中逃出来,那等待她的便是魂飞魄散!
不行!不可以!
她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她要见的人还没有见到!
她不甘心!
东平寒月强忍着剔骨般的疼痛,断断续续开口道:
“祈福…快要…结束了,你不好奇…今年为何…在宫外…吗?”
南荣婳一怔,她的目光向雁望湖的方向看去。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那处却灯火通明,映照得天空都隐隐有些发白。
不对!
南荣婳忽地心头一紧,那不光是灯笼的光芒,而是——
魂魄!
数以千百计的魂魄才会发出那样柔和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光!
南荣婳回眸看了东平寒月一眼,这一眼中的冷意,让东平寒月心头一颤。
南荣婳暗暗咬牙,再过不久,东平寒月便会支撑不住,她的魂魄会从这副躯体中被迫脱离,而后自己便可以将她的魂魄一片片撕碎,让她体会到南荣族人死去时千倍百倍的疼痛。
自己便报了灭族之仇了!
可是…
南荣婳呼吸急促,若是如此,便真要让全京城的百姓为东平寒月陪葬了!
东平寒月似乎知道南荣婳会如何选择,她忍着剧痛嘴角却慢慢勾起得意的笑,仿若在说——
看吧,你有弱点!你杀不了我!
看到东平寒月的笑,南荣婳的心却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的,比起东平寒月这一条贱命,全京城百姓的命显然贵重的多。
既明白自己内心的选择,便绝不拖拖拉拉。
她果断抓住灯笼提杆,一瞬间灯笼熄灭,但缠绕在东平寒月身上的藤蔓却并没有收回,而是隐入了她的身体中,消失不见了。
东平寒月一刹间失去了支撑,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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