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身流光衣裙,袅袅娉娉站在那处,见众人都看她,神色也没有一丝慌张。
她目光直直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女,眸色平静。
反而是那侍女,见南荣婳不声不响这般瞧着她,心头一跳,使劲垂下头去,再不敢抬。
安平郡主虽因着沈临绮对南荣婳存了丝芥蒂,但涉及命案,万不能因着自己的私心出了差错。
她朝南荣婳走近了几步,问道:
“南荣姑娘方才可有见过郭念真?”
南荣婳目光从侍女身上移开,淡然摇了摇头,“并无。”
安平郡主稍稍松了口气,开口道:
“即便郭念真确实想要寻南荣姑娘,也不能代表方才二人待在一处了。”
“安平郡主言之有理!”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望去,见竟是大理寺卿衡昌亲自来此。
公子贵女们纷纷行礼,衡昌大步走到太子李赫全及安平郡主身前,拱手道:
“太子、安平郡主,今日臣休沐,恰巧在不远处的灵安寺陪内人祈福上香,听闻此处生了命案,便赶了过来。”
李赫全微微颔首,衡昌乃大理寺的定海神针,在朝中颇有威望,人缘也不错。
先前立太子时,大皇子李赫英还健在,而他虽是嫡子,却小了李赫英两岁。
再加上当时的皇后,也就是他的母后,已经逝去。
于是,立长还是立嫡,是否要立新后,众说纷纷。
而衡昌则当着圣上以及所有大臣的面明确表示,太子就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长幼有序,从古训才可保国久安!
一句话铿锵有力,就此让圣上下了决心,立李赫全为太子。
于是他对衡昌还是有些敬重的。
“衡大人辛劳,不过有您在此,我等便放心了。”李赫全让开两步,让衡昌上前查看。
衡昌望着树上的人影面色沉重,只一眼他便知此案如同无头尸案一般,断断不是寻常案子。
安平郡主蹙眉道:
“这是吏部尚书郭大人的女儿郭念真。”
“什么?!”衡昌一脸惊讶。
先前他只听说此处死了人,想着今日有迎春宴,京中不少高门公子贵女在场,再加上此处地处京郊,大理寺府衙派人过来最快也得半个时辰,于是他才匆匆而来。
可没想到,死的竟是郭庸的女儿!
衡昌抚着下巴上的短须,沉声问道:
“是谁先发现尸体的?”
不远处,一个靠坐在大石头上的贵女颤着声音回道:
“衡大人,是…是我。”
她的父亲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典仪,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迎春宴,没成想却遇到这样的事。
她的脸色白得吓人,想试着站起来回话,可腿软的厉害,又一下摔坐了回去。
衡昌摆了摆手,“无妨,你且坐着。”
衡昌朝那女子走近几步,问道:
“发现尸体时,你是独自一人?”
那女子泫然欲泣,嘴唇哆哆嗦嗦,只说了句:“我…我…”
便再说不出其他。
“我也在。”
谢沛凝一直站在那女子身边,听她连话都说不利索,这才开口。
“其实当时我恰巧在她身后十几步的距离,我二人同路向此处而行。因着有回廊和藤蔓遮挡我没有看到树上的情形,听到她尖叫,我快走几步才看到此处情形。”
她语速平缓,将方才经过仔细描述,面色肃然,丝毫不慌张。
傅诏看她一眼,谢沛凝在这些贵女中已是最镇定的了。
衡昌点点头,如此便确定发现尸体的女子只是恰巧从此处经过而已。
衡昌还待问些什么,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沈临绮突然小声开口道:
“衡大人,侍女说郭小姐曾经寻过南荣姑娘,南荣姑娘却说没有见过她,这恐怕还需南荣姑娘解释解释了。”
衡昌打量了一眼说话的女子,“你便是沈临绮,沈家失踪了十二年突然寻回来的女儿?”
沈临绮一怔。
衡昌的语气算不上好,且这说法多少有些不太礼貌了。
‘失踪十二年’‘突然寻回来’…这十二年的空白,倒叫人忍不住多想。
不过很快,沈临绮便琢磨过来。
衡昌与沈家关系并不好,对沈临鹤也是厌恶至极,因此对她这般说话确是不奇怪了。
沈临绮莞尔一笑,回道:
“是。”
然后她的视线落在南荣婳身上,“南荣姑娘不要误会,我定是相信你的,只不过查案要讲究一个证据,你说你方才没有与郭念真在一处,那谁可以证明呢?只要你说出来,有人替你作证,大家便会打消疑虑了。”
沈临绮面带笑意看着南荣婳,那神色仿若真的在为南荣婳考虑,生怕她被别人怀疑了一样。
衡昌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沈临绮,又看一眼南荣婳。
有点意思…
一旁有几个公子站出来替南荣婳说话:
“之前我们见南荣姑娘与沈少卿在一处赏花聊天呢,就在花园里。”
“哦?临鹤?”沈临绮装作惊讶的模样,“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