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熟稔,又直呼其名,可见二人关系十分不一般。
沈临绮缓缓起身,面带羞涩,朝太子矮身施礼,“赫…太子。”
对面郭念真已经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容貌娇美,往年迎春宴上,公子们的目光都围着她转。
今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沈临鹤的未婚妻子,将她的风头全都抢去了。
又冒出来一个沈家嫡女对她言语冒犯,偏偏还与太子关系匪浅!
她今年是与沈家犯冲吗?!
李赫全看着沈临绮目光缱绻,丝毫不避讳在场这么多公子贵女的目光。
就连听闻太子前来而匆匆赶来的安平郡主都惊掉了下巴。
往年邀约太子来,他总以公务繁忙推脱。
今年没叫他来,他却巴巴地来了。
没想到竟是因为十二年来未曾露面的国公府嫡女,沈临绮?!
“太子可是终于愿意赏脸来我的迎春宴了,”安平郡主进了亭子,边走边扬声说道,“虽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完,她转头,目光迎向沈临绮。
上下打量了一番,安平郡主眸色有些复杂,扬声道:
“这么多年不见,沈小姐的模样倒是没怎么变。”
沈临绮浅浅一笑,大方回道:
“多谢安平郡主夸奖。”
没想到安平郡主听她这么说,面色一瞬间冷了下来。
她目光在南荣婳和沈临绮之间逡巡片刻,而后对南荣婳问道:
“你们二人关系很好?”
南荣婳神色淡淡,还不等她回答,沈临绮抢先回道:
“南荣姑娘是临鹤未过门的妻子,以后也就是我的弟媳,我们的关系当然好。”
说完,还亲昵地挽上南荣婳的胳膊。
可就在二人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沈临绮神色一僵,接着装作整理衣裙,松开了南荣婳的胳膊。
那一刹那的僵硬被她掩盖的很好,外表也丝毫看不出异样,可沈临绮的心脏快速跳动。
因为——
她指尖触碰到南荣婳的时候,竟是扎心的疼!
那种疼让她十分陌生,如同被冰锥刺痛,也像是被烈火焚烧,那一瞬她竟分不出到底是冷还是热!
安平郡主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不虞。
往日心直口快的她倒是什么都没再说,只与太子寒暄几句,便去招呼宾客了。
太子用眼神安抚了一下沈临绮,去往了男席。
太子一落座,男席便热闹起来。
往日想见太子可不容易,今日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众位公子恨不得施展浑身解数,在太子面前表现一二,想给太子留个好印象。
今日太子心情甚好,君臣把酒言欢,倒是一片和睦景象。
太子和安平郡主走后,南荣婳与沈临绮再未说一句话,二人各有心思。
方才众人没有发现沈临绮的异样,但南荣婳岂能没有察觉?
其实二人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南荣婳自己也是一怔——
沈临绮的魂魄…不稳定?
为何这样…
“还真是没想到呢,沈家嫡女不出现则已,一出现惊人呐,不知何时竟与太子关系这般好了?”郭念真阴阳怪气说道。
沈临绮心中有事,不想搭理她,于是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没想到郭念真非要究根结底地问道:
“算算年龄沈小姐今年也不小了吧,我记得你与安平郡主差不多,好似还比太子大两岁呢?”
她一副好奇的模样,周围的贵女也悄悄觑着眼看,很是关心此处的动静。
沈临绮笑意柔和,“是,我今年二十七了。”
“什么?!”郭念真用帕子捂着嘴,一副惊讶至极的表情,“已经这么老了啊?”
她语气夸张道:
“这么老竟然还没成婚吗,太子还能看得上沈小姐?这…这年龄还能生的出孩子来?”
周围贵女听她这般说,纷纷把脸转回去。
这话,哪像一个贵女能说出口的?
明明是市井妇人闲唠嗑才会讲的粗俗话吧!
尚未成婚的年轻姑娘,竟说出‘生孩子’这种话…简直丢脸!
而郭念真还没尽兴,竟转过头对着在隔壁桌落座的谢沛凝说道:
“谢小姐,原先我还纳闷为何太子会拒绝你,没成想今日原因就摆在眼前呢!”
在场众人听着,谢沛凝身为贵女典范不能无视,于是她缓缓侧过头去,对上沈临绮的目光后微微颔首,嘴角带着让人挑不出错处的笑容。
郭念真本来以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自己拱拱火便有场好戏看,可没想到这戏刚有个开头便落了幕。
她拧着眉,低声道:
“真无趣!”
“哟!今日真热闹啊!”
一个轻佻的声音在亭外响起,众人朝外看去,见两个高大的身影正朝亭子而来。
是沈临鹤与傅诏。
二人身形有些像,皆是玉树临风、身姿挺拔,只不过气质完全不同,一人跳脱如江中奔腾的水,一人沉稳如巍然耸立的山。
亭子中贵女们的眼睛不停往两人处瞟,那二人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