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顺着南荣婳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一把空空的椅子。
想起这位南荣姑娘的本事,她突然明白了什么,顿时感觉周身一阵阴冷。
“呵呵…”尴尬地笑了两声,林夫人说道:
“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了,我去陪陪沈老国公的金孙沈临鹤大人…”
她不知‘来人’是谁,但想必是跟沈家有关系的,她竟然当着人家的面说起如今沈家这根独苗苗的不是。
林夫人心中一边默念罪过罪过,一边加快脚步离开了偏厅。
身边的老者继续念叨:“女娃娃,你可别信她的,我孙儿才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沈家的血脉就没有纨绔这一说!”
其实方才沈临鹤来到偏厅时,沈老国公就跟着来了。
南荣婳的视线从沈临鹤身上挪走后便与沈老国公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南荣婳看的出,沈老国公功德加身,连魂魄都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便知林夫人所说当年之事应当八九不离十。
但没人告诉她,沈老国公是个…话痨?
自从沈老国公发现南荣婳能看到听到他,便一直在她身边叨叨个没完。
先是夸奖了自己孙儿是如何如何英勇伟岸、正直善良、头脑机敏,世人如何如何识人不清。
而后便一直央求南荣婳替他给孙儿传个话。
见南荣婳一直不理他,这老头子竟喋喋不休起来。
“女娃娃,我孙儿可是京城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了!比那个傅家老二强多了!这京城的小女娃娃们真真是识人不清,竟然…哎哎?”
沈老国公说得起劲,却突然看到南荣婳面色一肃提起置于桌上的灯笼就往外走。
老国公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能让这女娃娃就这么逃了。
他飘在南荣婳身后,却发现不管怎样加速都无法追上前方的女娃娃。
“这女娃娃果真有些本事,看起来不怎么费力,竟然跑得这么快?!”沈老国公一脸疑惑。
南荣婳一路出了林府,一直到快要走出乌罗巷子才停下脚步。
此时大街上已渐渐热闹起来,两边的商铺开了门,有人在忙活着打扫门前的积雪。
早点铺子更是做好了各色吃食,氤氲的热气让寒冷的冬日多了些温暖。
方才那一瞬间南荣婳感觉到的那抹特别的气息已然消失。
手中的灯笼微微颤动着,南荣婳伸手轻抚道:
“你也感觉到了,是吗?”
素白的灯笼如同得到了抚慰,渐渐平静下来。
“哎呀女娃娃,你怎生跑得这么快,老头子都快追不上了!”
沈老国公此时才从后方跟上来,顺着南荣婳的视线望去,却没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女娃娃,这是你第一次来京城吧,之后让我孙儿带你逛逛京城的大街小巷,品尝一下各色美食,了解了解这儿的风土人情!”沈老国公热情说道。
然后他捋了捋白色的胡须,试探问道:
“那传话给我孙儿的事,女娃娃可否答应?”
沈老国公眼巴巴地看着南荣婳,朝阳的光芒洒落在他身上,也遮盖不住那一身的金光。
南荣婳看着老国公的一身功德有些出神。
老国公以为她不愿,愁得五官都快要挤到一处,刚要开口,却听身后巷子中传来几个人的交谈声:
“属下家中这事原本就处理的不甚妥当,少卿不怪罪,属下已是心中感激。”
“没想到,少卿今日还会同陆寺正亲来府上查验,属下…属下实在是惶恐啊!”
南荣婳回头望去,远远地,从林府内走出来三个人。
方才说话的是林文成,他冲着比他高足足一头的沈临鹤微微弯着腰,面上尽是恭敬之色。
而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蓝袍男子,看样子便是林文成口中的陆寺正了。
按说这么远的距离,南荣婳不该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奈何她的听觉实在太过敏锐。
“你们都知道,我可没什么查案的本事,你家这事啊,得全靠光远呢!毕竟大理寺第一寺正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沈临鹤一副混不吝模样,抬起手拍了拍一旁蓝袍男子的肩膀。
陆光远微低下头,朝沈临鹤拱了拱手,唇角带着礼貌又疏离的弧度,说道:
“沈少卿谬赞了,属下只不过做好分内之事罢了。”
沈临鹤似乎察觉不到对方的不耐,反而一把揽住了陆光远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谁不知这天下没有陆光远陆寺正破不了的案子,有你在大理寺一天,我这少卿的位置坐的可实在是太轻松了!”
这话说得简直是…忒不要脸…
南荣婳转过头看向沈老国公,只见他听到后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女娃娃,你别听他胡说,他聪明着呢,要是正儿八经地查案,可不比那个叫陆什么的差!”
南荣婳眨了眨眼。
是,奈何他没有正儿八经…
三人一路交谈着往巷子口走来。
“不知少卿和寺正大人今晚可有空闲,小人做东,在行云斋宴请二位大人?”
林文成想起方才出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