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来拿资料,在楼下看到苏梨脚步匆匆,很急切的样子,便跟了过来。
男人因为出差的缘故没有穿白大褂,而是一件洁白的的确良衬衫扎在黑色西裤里,高大挺拔,淡漠疏离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
“听同事说病人伤势很重,把检查结果给我看看。”
因为过于沉稳平静,丝毫看不出他脸上有扯谎的痕迹。
苏梨怔了怔,慌忙道:“哥,他就是傅医生,把检查报告给他。”
苏明德激动地赶紧将报告递给傅锦洲,“傅医生,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我父亲。”
傅锦洲没有接话,而是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
片刻,他低声开口,“患者脑部有一大块儿瘀血,所在位置神经血管比较多,手术风险很大,但不手术就只能等死。”
苏梨推开邵庭安握着她手腕的手,上前一步,“傅锦洲,救救我爸,求你了。你是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你一定有办法的。”
傅锦洲这才敢看向苏梨,她眼睛很红,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这样的苏梨他从未见过,脑子里都是她爱笑的模样。
“锦洲,好久不见。”
邵庭安凑上来打招呼。
傅锦洲敛了敛情绪,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轻轻颔首。
然后转脸看向苏明德,“麻烦跟护士说一声,马上准备手术。”
苏梨感激地落泪,声音颤抖,“谢谢!”
傅锦洲看了她一眼,压着心里的某种情绪,抿唇离开,对于邵庭安想要跟他说话的动作视而不见。
半个小时后,苏大年被推进手术室。
苏梨看到即将走进手术室的傅锦洲,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恳求道:“傅锦洲……”
傅锦洲转身看着她,微不可查地扯了下唇角,低低地说了声:“放心!”
邵庭安看傅锦洲进去,一直握着的拳头又紧了几分。
刘桂兰安静地坐在一旁,从苏大年出事,她就没有说过话。
这会儿看着丈夫进了手术室,她就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
苏梨在她身旁坐下,这想起自己一直着急父亲,忘了母亲最需要安慰。
“妈,会没事的,我爸正值善良,好人都有好报。”
苏梨紧紧握着母亲的手,说给母亲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刘桂兰低声开口,“我相信你爸,但他要是真的撑不住,我会替他好好守着我们这个家。”
温玉靠着婆婆含泪道:“妈,我爸一定会没事的。”
苏明德看邵庭安一直靠在墙上不说话,心里还挺感动。
“庭安,你也过来坐会儿,这手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
“哥,我不累。”
邵庭安温润的脸上带着丝丝隐忧,苏梨有那么一丝心软,若是邵庭安没有出轨该多好!
三个半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
傅锦洲出来,摘下口罩和帽子,脸上带着疲惫。
苏梨和苏明德快速上前,“傅医生,我爸怎么样?”
傅锦洲看看苏明德,转脸又看看苏梨,点头道:“手术很成功。”
苏梨脸上的紧张瞬间松弛了不少,“谢谢!”
“手术虽然成功,你爸也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脑神经受到损伤,若是二十四小时能醒,问题就不大。”
苏明德疑惑了,“傅医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手术不是很成功吗?”
“手术成功是指脑部的瘀血清除得很干净,但在撞击的过程中已经造成了脑神经损伤,这个损伤是不可逆的,能不能醒来就看天意了。”
傅锦洲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梨,不管她能不能接受,他都得说。
“醒不来会怎样?”
苏梨刚刚松弛下来的情绪,这会儿又紧绷了起来。
“若是醒不来,就会一直沉睡,在医学上叫植物人。”
苏梨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整个人猛然站立不稳。
傅锦洲眼疾手快,抬手扯住她的胳膊。
邵庭安后知后觉地扶住苏梨,“老婆,锦洲说了只是有可能,说不定爸睡一觉就醒了。”
傅锦洲不会安慰人,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几乎已经断定苏大年短时间内醒不来。
苏大年伤到了丘脑,是大脑的重要连接点,下手的人是抱了让他必死的心。
“我觉得你们还是赶紧报警,背后下黑手的人应该没想过让你爸活。”
“教授,午饭我给你方办公室了,吃完得赶紧,安德森教授难得来一趟。”
宋国平看到苏梨猛然睁大了眼睛,“这是……”
傅锦洲睨了他一眼,“是什么是,你赶紧去准备东西,我马上过去。”
“锦洲,耽误你时间了,改天我跟苏梨登门拜谢!”
邵庭安和煦的脸上带着感激的笑意,揽着苏梨的手稍稍用力。
苏明德上前跟傅锦洲握手,“是是是,庭安说得没错,改天我们一定登门拜谢。”
苏梨吸了吸鼻子,调整了情绪,看着傅锦洲道谢:“谢谢!”
傅锦洲点点头,临走时提醒道:“赶紧报警。”
苏明德感激地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