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若岚无关,请雁大人往事莫要再提!”
若岚是谁?
为什么雁大人会认为雁南飞要娶她,和这个若岚有关系?
沈星渡收回放在雕栏画栋和茶杯桌角上的心神,转过头去看雁南飞。
见他神色虽平静,眉宇间却像结了霜。
太阳穴靠近发髻位置的血管一跳一跳的。
雁南飞的内心绝不像表面这样平静。
京中各府之中有这么一个叫若岚的女子吗?
在脑海之中搜寻许久无果。
沈星渡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在意,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沈大人慎重的盯着儿子,半晌才说:
“不是就好。
我虽看不上沈家,沈姑娘却是无辜的。
咱们雁家没有纳妾的传统。
我与你母亲也是从小青梅竹马,三媒六聘,然后有了你们兄妹六个……”
雁大人还想再说,却被雁南飞一声冷笑打断。
“呵~这样的传统,我看父亲不必遵守也罢。
纳了妾又如何?
就是休妻再娶也不会有损你雁大人的威名。
何苦为了世人口中的贤德,白白蹉跎了春秋?”
沈星渡皱着狐狸眉头,震惊的看向雁南飞。
雁大将军在她心目中的正面形象碎了一地。
她们沈府也不是一直没有妾室,只是母亲蒋氏霸道善妒。
姨娘们娶回来,总也留不住。
不到二年,不是跟人私奔,就是投井投环。
夫妻二人为此争吵不断。
直到沈太傅这几年,年岁大了,才终于消停了些。
唯剩下的精力都花在了钻营官场之道上,再无别的想法了。
沈星渡也不是没有受过这方面的教育。
除了雁家,大兆大多数的名门贵族还是遵循为家族开枝散叶的原则。
婚后有了长子,再过一二年,便由正室帮着丈夫张罗几房妾室,这才算得上是德贤兼备,令人称颂的贤内助。
可沈星渡从心里还是不能接受。
她喜欢陆邵的时候,喜欢的热切。
实在想不通,这世间怎么会有女子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她当时同陆邵讨论过这个话题。
陆邵那时笑着刮她的鼻梁,许诺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
如今话音犹在耳,她自己却差点沦落成妾。
原以为雁将军志存高远,无心宅第间。
谁承想却与自己的父亲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天底下哪有儿子劝说父亲休妻纳妾的道理?
沈星渡简直听糊涂了~
雁大人却没有预料中的暴怒,倒像是早就习惯了雁南飞这样阴阳怪气,瞪着雁南飞上下打量着,转身欲走。
末了扭头扔下句:
“这么晚了,用了晚膳,就在府里歇下吧!
待会去给你祖母请安!
不孝的东西,还要老人家惦记着你!”
这才甩袖而去。
因着时间实在晚了些,待雁南飞被老太太拉着手问长问短,问东问西。
从冬日的棉服可够穿,到新妇进府花园可有找人修剪,都事无巨细的逐一问了个遍。
料想这老太太年轻时候可是个管家的能手。
所谓的请安,干脆变成了家庭晚宴。
席面就设在老太太院子的前厅里。
雁大人才受了儿子的气,命小厮传了话,在书房忙正事,晚膳不来了。
头一个进来的是个顾盼之间藏着万种风情,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
妇人腰肢纤细曼妙,身材婀娜,人未到场,笑声先至。
“老太太今儿个可好,摆了这么大的席面宴请老三,我们几个家里的米虫权当是沾了老三的光来老太太屋里打牙祭了~”
老太太见了妇人,立刻笑着佯装嗔怪:
“就属你嘴馋,旁人都没到,就你领着昭昭和南荀先来了!
还不快入座?
都是你爱吃的,可别说是沾了老三的光!
我这里什么时候,好吃的都有你一份儿!”
妇人由老太太伸手亲热的拉着入了座。
沈星渡心想,这就是雁南飞的母亲吗?
除了眉眼间有几分相似,这脾气可是天差地别。
“飞儿你可久没回来了,人家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你这是治理天河去了吧?”
妇人巧笑盼兮,玩笑着将对雁南飞不回雁府的埋怨说了出来。
既带着关心和长辈的责怪,又不令人反感。
真是一把调理后宅的好手!
沈星渡仔细看着她,感叹雁府确实家风优良,亲人之间也真诚热络。
这么开朗善谈的娘,怎么生出来这么个冰块一样的儿子?
“飞哥哥!你可回来了!你都多久没见我了?看我又长高了没?”
一个大眼睛的白净女孩,见了雁南飞眼睛一亮,笑着迎上来。
在雁南飞面前转了一圈,粉色的百迭裙散开来像一朵盛开的夕颜花。
“还是个矮冬瓜~”
雁南飞一点也不知情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