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少,怎么又是你?”
大门方向传来男人低沉的一声责问,声音里带着不悦。
沈星渡逆着光循声望去,从金色太阳光线里跨步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是雁南飞。
一见是他,沈星渡不自觉的脖子一缩,肩膀一怂,在陆邵手里停下了挣扎。
雁南飞步子很大,两三步到了近前,站在陆邵面前,不疾不徐沉声问:
“陆二少很喜欢我养的宠物?
几次三番的如此,陆二少可有解释?
还是待我去朝堂之上问问陆大人?
陆二少你是否有夺人所爱的癖好?”
陆邵开春就要参加省试。
这个关节,雁南飞在朝堂上一句话能让他仕途尽毁。
陆邵承担不了这样的结果,心下焦急,面上却不显。
再次慎重的将沈星渡放到地上,双手抱拳恭敬道:
“雁将军,怕是误会了……”
陆邵刚要解释,沈月娥突然插嘴: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的狐狸?
我说这就是我的狐狸!
这是我家院子,院子里的都是我沈府的东西!
倒是你,闯入我们沈府来抢狐狸。
大兆还有没有王法了?”
陆邵忙去拉沈月娥,却根本拦不住。
雁南飞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嘲讽意味在空气里蔓延。
他自带上位者气势,就连沈府的下人用余光都能看出此人身份不凡,不是个好惹的。
沈月娥却不管不顾。
雁南飞也不和沈月娥多费口舌,只低头对沈星渡说:
“还不过来?等着人家把你做成围领?”
沈星渡一瘸一拐的朝着雁南飞走过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在众人注视下磨磨蹭蹭走到跟前,被雁南飞单手一把抱起。
雁南飞对她此刻的态度还算满意,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见她嘴里叼着东西,沉声命令:
“嘴里叼着什么?吐出来~”
沈星渡不情不愿的张开嘴,将朱钗放在雁南飞手里。
“这是我的东西!你先帮我收着,可不能给她们!”
雁南飞看着手心里的朱钗。
乌木的钗上坠了一颗乌木镶玛瑙绿松石的葫芦形状的装饰。
造型独特,做工精美,他从未见其他女子戴过类似的样式。
见沈星渡如此紧张此物,便随手揣进袖内。
又伸手从沈星渡的后背捋到尾巴尖,将她跑乱的毛都捋顺。
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人这样摸,再加上这狐狸身体本身的反应,羞得沈星渡将头扎进雁南飞怀里不好意思再看别处。
这在其他人看来,是宠物向主人撒娇的表现。
这只玄狐是这位雁大将军的宠物无疑了。
竟养的如此通人性,对着主人哼哼唧唧像会说话一样,表情比人都丰富,真是奇了。
雁南飞得逞勾唇,停下手上动作,躲开沈星渡的伤腿,将她仔细的抱着。
沈月娥还不肯罢休,朝着雁南飞伸出流血的手。
“你这狐狸跑到我家来,咬了我的手!
都流血了!
你得对我负责!”
沈太傅和夫人这时老远从内院迎了出来,仿佛没看到沈月娥和陆邵一般,直冲着雁南飞迎了过去。
“雁将军屈尊亲临寒舍,实乃蓬荜生辉。
何不叫人通传一声,我们夫妻也好提前恭迎。
未知大将军此番驾临,有何贵干?老夫愿闻其详。”
雁南飞在朝中举足轻重,是各方势力请都请不动的大佛。
沈太傅一听到下人传报说雁将军到访,还以为听错了,反复确认才匆匆迎了出来。
陆邵和沈月娥被晾在一边,像两个上不了桌的孩子,被长辈忽视的彻底。
雁南飞带着笑意,瞥了一眼吃了瘪的沈月娥,打算给自己的“爱宠”找回一点场子。
“本将军登门拜访沈太傅有要事相商。
刚刚这位姑娘拦着本将军,说本将军的狐狸是沈府的财产。
又说本将军的狐狸咬伤了她的手。
不知这位姑娘可是太傅家的丫鬟女使?
怎的如此无理?
这般刁奴该早些发卖了才好,以免她扰了宾客,毁了太傅一世英明。”
现场极其尴尬。
沈太傅听了,脸上变颜变色,狠厉的朝沈月娥瞪过去。
“父亲!我……”
沈月娥刚想辩解,却被一旁的沈夫人拉到了身后,又推了推沈太傅的手臂。
沈太傅无奈,对雁南飞抱拳解释:
“雁将军误会了,这是老夫的女儿月娥,从小骄纵了些,并非故意唐突将军,让雁将军见笑了。”
沈星渡却从雁南飞怀里抬起了头,回过头去好奇的朝躲在母亲身后沈月娥看过去。
尾巴尖还不自觉的摆动起来,多少有些小狐狸得志的意味。
这些自然逃不过雁南飞的眼睛。
这小东西,倒也好哄。
雁南飞压着嘴角,没再追究,由沈太傅亲自引着往沈府前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