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和从前一样,慕予只是对“道友”再次两肋插刀了一下。
没想到,她把自己当做刀刃,插进了人心里。
溪晚这人也没点道姑和道家的修身养性,独善其身,不可婚嫁之类的禁忌。
真道姑爱上了假道姑,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偏生这个话题,带了两个禁忌。
一是道家,二是女子……
道家的门楣该是落灰了,怎么都无动于衷。
也不意外,慕予这样温暖又活泼的人,像修行界的太阳似的,照到哪儿都会惹人注目。
溪晚喜欢她是迟早的事。
她们之间经历的事她都不知道,只知道慕予此后早出晚归,也不带她了。
她有秘密了。
她也知道即便慕予还没分清感兴趣和喜欢的界限,但溪晚能知道,她很聪明。
无论修行,无论情爱。
她把溪晚带回尤黎是一百年后的事。
也就是说,这一百年慕予都很少带她出去游历人间。
紫宁趁慕予不在,她问溪晚,“你这么能算,可算到她有一情劫?”
溪晚点头,很冷清,寡淡无味,只有那颗泪痣活色生香的对着她。
“我知,”溪晚又偏头去看紫宁,直视她那双浅紫色的眸子,“那你呢?若是知道她情劫是何人,能否告诉我。”
紫宁沉默稍许后,才说:“告诉你,你要做什么?”
溪晚喜欢上慕予后,眉眼便多了一分和世间相衬的温和,不再那么孤立于世,高高在上。
“公平竞争。”她说。
紫宁握了一下手心,鄙夷道:“你这话是不是说太晚了,你都得到她了。”
溪晚很浅淡的笑了一下,“是我卑劣了。”
而后,溪晚迎风去看尤黎的山崖,青丝随意又散漫的在身后飞扬,衬得她冷傲不羁。
她声音却很轻柔,她问:“这三道山口如何来的?”
紫宁本不想说,但慕予说过,来者是客,对“客”要有些许礼貌。
她压着声音,尽量平和,“第一道,慕予飞升的死劫,惊雷劈出来的,第二道,慕予飞升的亲友背叛劫,她持刀劈出来的,第三道……”
紫宁犹豫了一下,唇角勾了一点,见溪晚看着她,她莫名起了叛逆之心。
勾唇说:“为了救一只瞎眼狐狸,放弃了飞升,天劫劈的。”
溪晚没有说话。
紫宁接着说:“她飞升三次,最后一次情劫过了,她要成为上神的。”
溪晚又问:“逆天而行,代价是什么?”
紫宁扯了一下嘴角,笑得很嘲讽,冷漠的吐了一个字,“死。”
她没见过,她不过是用了最可怕的猜测,她觉得再没有比死更可怕的事。
没想到溪晚却说,“若真如此,我真想毁了这世界。”
紫宁吃惊了一小下,“你疯了。”
后来她们又聊了别的,紫宁问了些关于慕予的事,她说慕予很坚强,也很厉害,收养了很多狐狸,每只狐狸都很喜欢她。
她希望每只狐狸都有属于自己的家,也有被爱的权利,而不是被抛弃和流离失所。
尤黎尤黎,犹如离去,但并未真离。
溪晚眸光很温和,少了很多冷冽,她知道,是慕予带给她的变化。
她说:“我不希望她坚强,也不希望她很厉害,但又希望她厉害到世间无人可敌,我是不是很自私。”
紫宁点点头,“确实。”
溪晚垂了头,“我希望被她需要。”
紫宁心口顿了一下,她和她相反,她希望自己永远需要慕予。
后来她对溪晚有一点改观是在慕予即将渡劫的时候。
司命催促着慕予跳下诛仙台,好轮回渡劫,她犹犹豫豫。
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和溪晚说,但她一个凡人怎么能来到仙界,看她喜欢的人落入凡间和别人渡劫呢。
紫宁觉得好残忍,又很可悲。
慕予忽然对她说:“紫宁,我总觉得你是云端上的人,可望不可即,神狐是和我们不一样的,我看到了你的命运。”
紫宁眨了眨眼,“什么命运?”
慕予抹了抹眼角的泪,她好像不是去渡劫,像是去送死。
“你以后会是整个狐族,最厉害的狐,神狐诶,很厉害的,你的神位能不能我帮你取名。”
紫宁温和一笑,“那便听你的。”
慕予喜极而泣,仔细思索着,紫宁有种不祥的预感,按她的取名模式,不会有是按数字和什么甲乙丙丁来吧。
好在她轻声开口,“紫金神狐,紫云,如何?”
紫宁望着她,又是浅淡一笑,“好,便叫紫云。”
慕予不能死,逆天而行,天罚不一定能承受下去,毕竟她的仙根已然受损,所以她说服了溪晚,只一世,她爱别人一世。
紫宁以为一切都往好的发展了。
慕予说不想太煽情,支开了司命和她,独自落入人间。
紫宁偷偷问了司命,得知溪晚的命运也颇为坎坷,她竟是无法飞升的命格。
同时她和慕予的事也被道观发现,溪晚的师父为挽救她回归“正道”,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