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隆庆帝的这样的安排贾琮也是想到过,只是结合《红楼梦》原著,他觉得可能性比较小一些,因为《红楼梦》里虽然没写荣国府这个宅子最后的去处,但贾政还是回金陵了。
而现在隆庆帝不仅挽留了贾氏一族,而且还直接挑明了园子由贾家自用,因此听完林黛玉的话,贾琮心里豁然一惊。
之所以如此,这是因为贾母等人若是继续留在京城,若是简朴些、再精简些人,开支减少些,实际上虽然活不好,但是有田产、有贾母、贾政、王夫人的奉禄,活下去还是可以的,但是若是想还上这二百两银子却是绝不可能。
这一点隆庆帝不知道倒也罢了。但是贾琮认为隆庆帝不可能不知道。明明知道而又如此为之,这正是贾琮心惊的地方,他仿佛看到一座债物的大山正向他缓缓压来……
而林黛玉素来机敏,也早有这种感觉,贾琮脸色微变之际,她就感觉到了,“这真是越能干,越让多干!”她心里不由的念叨着,同时深深的叹了口气,但还是安慰贾琮道:“小三,咱们也不要多想,一些事啊,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说是也不是?”
闻言,贾琮立刻明白林黛玉看出了他的心事,这般知他,又如解语花般,贾琮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安慰,同时心里也是隐隐有所悟,点了点头,说道:“表姐说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史湘云与晴雯却不明白,随即史湘云说道:“你们说的什么,打什么哑迷……啊啊啊……你们的意思是,这,这还讲道理吗,这真是……”
史湘云也是聪慧的,对荣国府修园子欠账的事情早已清清楚楚,林黛玉刚才又说了隆庆帝允许园子由贾家自用,因此说话之间已是猜到了什么,也想到了这个账目可能会落到贾琮头上,而且越想越有可能,也因此越想月气愤,声音不由的大了,眼睛也是如此。
“妹妹小声些,这只是猜测!”林黛玉提醒道。
“姐姐,话虽这么说,可是我怎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呢!小三,要是这样你有什么法子吗?”史湘云依旧担心的说道。
“现在不好说,到时再讲。实在不行姐姐跟我住寒窑破洞去吧。”贾琮笑道,却是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毕竟这是还没发生的事,甚至还没出现苗头,为时尚早。
“寒窑破洞有什么,在洞外栽一株梅花,养几只鸡鸭……”
林黛玉毕竟有诗人的气韵,贾琮的一句话却勾起了她对田园生活的想象。
而随即史湘云紧接着笑道:“梅花下再设一石台,闲暇时摆张琴,明月下谈一曲……”
……
而就在林黛玉与史湘云想象着田园生活的惬意之时,贾府,王熙凤的三间大房里,王熙凤与贾琏也是相对而坐,商议着裁人的事情。
裁人的名单其实已经定下来了,而实际上贾琏以前就感觉到荣国府人浮于事,就有裁减人员的想法,只是他只是管家,而不是当家,而裁人往往又意味着家族的败落,自认为贾母、贾赦、贾政等人不会同意,因此就拖延下来了。
而王熙凤管家,深受银子不足之苦,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也因此得了贾母这个令箭之后,他们夫妻俩是大刀阔斧,除了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几个身边留了些丫头,留了几个、厨子、车夫、马夫、庄头,护院,原荣国府五六百人被裁的只剩下五六十人。
即使贾宝玉也没能幸免,原来贾宝玉身边一等丫鬟、二等丫鬟、粗使丫鬟、小厮、随从,围在他周围的就有三四时人,现在被王熙凤与贾琏刀削斧砍,只留下了四人。
而至于原来荣国府的各级管事,贾琏与王熙凤则决定让他们拿银子自赎,若是不愿自赎,则交给人牙子卖了。
这以后对于这些管事来讲绝对是个难题,因为贾琏与王熙凤定的赎金极高,原来又经过王熙凤、贾琏几次折腾,交了赎金,家资也就所剩无几了。
但是若是不交,贾琏与王熙凤若把他们几两银子卖给人牙子,这就不仅仅只是面子的问题,皮之不存,毛将安附。你人都是人家的了,如何能保障自家的身资。
“这个费婆子必须一千两。”
“王善保一家子得三千两。”
……
“赖大家的也得三千两。这家没良心的东西。”
“只怕这几个管事都没什么良心,有良心能吃的那么肥!”
……
中堂之中,红烛之下,王熙凤嘴唇微微的抿着,贾琏的脸色也是阴森森的——赖尚荣举报一事,终于将荣国府各级管事推到了与贾母、贾赦、贾琏、王熙凤等人的对立面,让贾琏与王熙凤两个对待各级管事不再心慈手软。
当然也是因为此时有了可以不心慈手软的外在条件。
……
第二天中午,巳时,按照昨日的约定,贾琮、李同化、史矛、周泰和、郑长安、赵全、熊君浩、李知琴等人来到了砖瓦窑的办公房。
这里没有外人,贾琮随即宣布了扩大织厂规模,提高工人工资等一系列决定。
而实际上因为所处是需远远大于求的时代,五千余人的手工作坊所产娟、布,在这个需求巨大的差距里,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夹竹沟织厂所产的绢布一直处于供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