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忠孝王脸色已近全白,眼神也犹豫不定,一副惶恐不安之色。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抱了抱拳,磕磕巴巴的说道:“诸……诸……位……将军,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王实……没料到王都指挥使会……出此事!王指挥使……中道而薨,实乃家国之不幸,也是靖宁军之失也,本王一定要上奏皇上,厚葬王候爷。本王也将亲自处理王侯爷的丧事。
诸位将军,戌边卫国,忠心可嘉,今又添失长之痛,本王于心何忍,本王这就上奏皇上,请皇上给诸位将军加官进爵。
王侯爷既去,天人共痛……”
演讲本就是忠孝王所长,渐渐的他越说越顺溜。
而他初始时温雅懦弱的模样,咬文嚼字时的酸态,磕磕巴巴段、战战兢兢的样子落入阚清子、曲洪波等人眼呈,他们几乎立刻断定,这个王爷是个孬货,断断没有暗杀王子腾的胆量。同时因为忠孝王爵位最高,他们又以为这一行人都是唯他马首是瞻。
同时阚清子、曲洪波、王擒虎等人如此,也有不得不然的一面,那就是给手下一个交代,给自己的忠义形象一个交代,而忠孝王如此诺言,又是厚葬,又是亲自操持葬礼之类的,可以说是已经给了很好的面子,让他们足以保持自己的形象,也让他们有了交代的理由。
而更为实惠的是给她们提了半级,这可是拼杀一场都不可能得到的好事。
另外,蛇无头不行,他们又没有做好造反的准备,而且现在又有西宁王白凤护着。
因此待忠孝王讲完后,阚清子立刻说道:“好,七王爷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看着七王爷会怎么做。”
王擒虎则大喝道:“你们最好别給我们说一套做一套的。”
“对对,别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
“不会,不会,本王不是那般人。”
……
而就在场面乱嚷嚷的犹如菜市场之时,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南安郡王朱杞的声音:“阚清子,你们要做什么,还不去处理王侯爷后事。王侯爷一向对我大虞忠心耿耿,你们这等胡闹,王侯爷地下何安!”
南安郡王的军营并没有与靖宁军何在一起,而是在其东,出城后南安郡王即与王子腾分道扬镳,知道消息晚了些,所以来的晚了些。
此时人的道德观念中,落土为安,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即使事情特殊,也要尽量放进棺椁。朱杞这句话可谓是直击了阚清子等人此举上的不道德之处。
“这就去。”
“白王爷你不是己经接任都指挥使了吗,还望白王爷去给我们主持。”
“好,我这就过去。”
……
议论声里,朱杞有些傻眼,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己是快马加鞭,但还是晚来了一步。不过他也清楚白凤只是暂领,隆庆帝一定另有安排,不会允许他们的军队随意扩大,这短短几天的靖宁军首领不当也罢。
……
闹哄哄的脚步声里,众人散了。忠孝王额上的汗水却“刷”的一下淌了下来。而后白凤说道:“王爷,为安全计,请王爷到西宁军军营暂住。”
忠孝王忙不迭的点头。而南安郡王张了张嘴,须臾才憋出了一句话:“王爷受惊了。”
而在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贾琮、徐鹤招等人走了出来。
贾琮其实是故意不出来的,他明白,以他与王仁、王擒虎等人的嫌隙,他若出去,不但无助于事件的平息,甚至可能是火上浇油。
人生无机变,富贵怎能全。
……
随后众人随白凤一起去了西宁军大营,此时靖宁军群龙无首,乱糟糟的,也没人在意。
到了西宁军大营,众人这才安下心来。而虽然暂时没有了姓名之忧,靖宁军这颗炸弹却总要处理,因此白凤去了靖宁军中军大帐之后,忠孝王、周公公、徐鹤招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便纷纷写起了奏折。
忠孝王所写的内容自然是王子腾爆亡,靖宁军有变,自己如何处置,请隆庆帝下旨给阚清子等副将、参将升职的。
周公公的密折则是详细叙述了事情成功的经过,请隆庆帝作下一步的指示。
至于徐鹤招,与孟马、耿定两个土司的谈判,是在靖宁军军威,以及王子腾个人威信的基础上进行的,现在王子腾爆亡,靖宁军有变,与孟马、耿定两个土司的谈判是否进行,底线是否松动等等问题,徐鹤招自然要请示一下隆庆帝。
当然贾琮也在写信,只不过他写的是家书。其实与林黛玉的感情虽然日渐合契,但林黛玉是否会记挂他,他真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知道在报社里有两个人一定会万分记挂他的,那就是晴雯与惜春。
家书写完后,与忠孝王、徐鹤招的奏折一起以军情八百里加急的级别发往京城。至于周公公的密折则走锦衣卫的密邮通道。
送完信后,也已是晚餐时分,军士来给送餐后,胡三突然走了进来,对正在举箸的贾琮说了声三爷且慢,然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银针,往饭菜里擢了擢,又夹了一口菜放到了嘴里。
见此,贾琮明白,胡三也怀疑王子腾死于用毒,今儿对军中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