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贾琮拱了拱手,笑道:“不知赵大人可在,我请你转告赵大人,就说翰林院修撰贾琮求见。”
那值卫并不认识贾琮。但是其名早已是名动京城。
没想到眼前穿着青色官袍的小官既然是今科探花,“风月之章”的拥有者,文章精华的大才子贾琮,那值卫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回道:“贾大人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罢那值卫转身而入。
……
此时赵全正在昭狱里,并且一夜至此都没有合眼——一下子抓这么多人过来,他才刚刚安置、巡视完毕。
而赵全对于四王八公一系的旧勋并无好感,因为他是属于新贵,或者说是新的外戚,他是容贵妃的侄儿。
现在隆庆帝已经有意识的提拔新贵去压制旧勋。自古以来,帝王认为最亲近、可用的人有三类,一是宗室,二是太监,三是外戚。这三类人重用于谁,要看历代皇帝的认知,但不论怎样,历代帝王还是把手中的刀尽量放在这些人手里,隆庆帝也不例外。
而同样的贾琮虽然名声远播,但因为身在士林,于赵全的宠臣身份有别,所以赵权也是不怎么喜欢贾琮的。
但是他却不愿怠慢贾琮,即使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正三品的武官。这是因为在制定宁国府缉拿方案的时候,他与夏守忠、王存信等人曾建议把贾琮的“风月之章”也列在搜查之列,但却被隆庆帝一句“他与贾珍那逆贼一向没有往来”给否了。
再加上赵全知道贾琮关于“互市”的平价论,深的隆庆帝赏识,后来又得到了隆庆帝的诸多照顾,由此,赵全已经隐隐感觉出贾琮在隆庆帝心里奇特的地位。
为未来计,他也不愿得罪贾琮。
因此看了贾琮的拜铁后,他只是微微一思索,便对那值卫说道:“你把他请过来。”
……
昭狱外阴森压抑,昭狱内更是如此,由南到北整整两排都是巨石垒城的高大的房子,坑坑注洼的长满了苔藓,周围的高墙上站满了巡列的锦衣卫,或持刀,或持枪,但都背弓。
赵全虽然凶名在外,但官房却很整洁,床明净几,后墙上还悬挂了一幅山水画,山水画上有一小字幅——宁静以致远。这让整个屋子有了些雅气。
随后贾琮就看到大案后一个武官正坐在那里,面白微须,头戴网纱帽,身穿红蟒服,三十余岁,目光清朗,倒有些文秀之气。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样的人居然为刀俎。”心中思忖着,贾琮弯腰抱拳道:“下官贾琮见过赵大人。”
赵全以前与贾琮也没什么接触,这时也正暗暗观察着贾琮,见他虽然一身低级官袍,但头角峥嵘,英姿挺拔,又有一股儒雅之气,不禁心道:“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继而又想到,在这场变故中,荣宁二府里,唯他不受丝毫影响,心中又不由暗忖这人只怕有些见机之明。
心中心忖之际,赵全也报拳道:“久闻贾大人之名,今日始见真颜,幸会幸会。”
“赵大人过奖了。”
……
如此寒暄了一阵子,分主宾落座后,贾琮也清楚赵全没有时间闲扯,漫无边际的废话只怕会令他烦感,因此直接抱拳说道:“赵大人,实不相瞒,在下此来,是为我家四姐贾惜春而来。
赵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家四姐一向住在荣国府,被我府老祖宗养在后宅,并无不妥之举,不知赵大人可能照顾则个。”
说着,贾琮起身,把一张三百两的“汇源通”的银票推向了赵全。这个数目已经是不小了,毕竟贾赦三千两银子就把迎春给卖了。
而贾琮之所以一下子就出那么大的手,是因为与同僚的闲谈中,对朝廷大臣的秉性已经有了一些大致的认知,据说这个赵全极为贪墨,兰台寺曾经弹劾他多次,但都被隆庆帝压下。不过此人品风尚好,收了银子会办事,所以贾琮想着一出手就出重手,直接用银子把他砸晕。
而对于锦衣卫这些人极度贪墨的原因,这些人谈笑中也分析过,他们这样拼命干活,拼命得罪人,再不捞几个银子,这是为哪般!
而见到银子,赵全双眼本能的一亮,心中思忖着:“这贾三弄个“风月之章”,现在全京师独一份儿,都送到宫里去了,看他出手这么阔绰,一定弄了不少银子,我该帮他花花才是。嗯,这人前程远大,又不抠搜,这个时候还敢来此,也有一颗义胆,我也得结交结交。”
心中想着,疲倦的脸上就涌出了笑意,随即说道:“贾大人,你应当知道,现在对于此事皇上还没下圣旨,我等照章办事,是不敢乱来的。当然些许的小的照顾是可以的,但具体该怎么处置,得等皇上下圣旨后,是否有回环之处,我再告诉你如何?”
赵全这话的意思是隆庆帝没下圣旨,没给这些人定罪前,可以给惜春一些饮食、免受皮肉之苦的小照顾,但最终的怎么处置惜春还是要看隆庆帝给宁国府定的罪名。
赵全这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但贾琮知道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因此抱拳道:“如此让赵大人费心了,不知在下现在可否看一看家姐?”
“可以,来人……”
随着赵全的一声吆喝,一个身穿飞鱼服、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