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林黛玉樱唇张了张,却默然了。
而贾琮、木向通、刘德全、胡三也是沉默不言,但是望着直射斗牛的火光,心中都不由的升起了风云突变,我如蝼蚁之感。
……
而于此同时,荣宁二府处,宁国府已经被五城兵马司的兵校围的水泄不通。宁国府里人来人往尽是锦衣卫。贾珍、贾蓉、赖升等更是已经被五花大绑,跪在门口处,其余家眷、奴仆如尤氏、佩凤、鸣鸾等都被捆着手脚,向串鱼串似的被捆在了一起。
荣国府也没有幸免,不过情况却比宁国府好的多,荣国府只是被奉命搜查,因此男子被集中在了荣禧堂的大院里;女子则被集中在了理事堂,贾母也没能幸免,只是因为是诰命夫人,破格给了个椅子,而贾宝玉则因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呵斥了一声前来搜查的锦衣卫,结果被赏赐了两巴掌,玉脸上留下了五道略带交叉的手指银子。
而在荣禧堂与理事房之外,从前宅到后宅,甚至薛家住的院子都没有放过,众锦衣卫翻箱倒柜着,搜查着荣国府可能造反的证据,真正做到了匪过如筛,兵过如洗。
而荣国府上下安享尊荣惯了,哪里见过这等凶神恶煞的场面,从上到下,不论男女,无不战战兢兢,有的甚至直欲哭泣。
丑寅之交的时刻,杂乱的脚步声暂停,一道粗重的靴子声却传了过来,随即是一道粗豪的声音:“哪个是贾惜春,站出来。”
……
而在冲天的火光里,镇国公府后宅的一座两层的木楼上,牛继宗眼望着远处东宫的火光,近处荣宁二府的火光默然不语,但是他的心里却已是炸开了锅。
这口锅里有信服,对贾琮的信服,因为贾琮说过的话——以后东宫可能有变。
当然在此时此刻他心里这口锅里更多的则是庆幸,庆幸自己看中了贾琮的不凡,并跟随了贾琮的脚步。
镇国公府在这场风波里并没有收到波及,这首因为贾珍是这场政变的勾连者,而他勾连也并不盲目,一是根据四王八公十二侯中给过年时给忠仁王送礼的;二是他人为有这个胆色者。
牛继宗没有送礼,也因此不在隆庆帝的捉拿名单之列。
而其实荣国府与忠靖侯府也不在隆庆帝的捉拿之列,这是因为荣国府虽然给忠仁王送了过年的节礼,但自家叔叔自家知道,贾珍认为贾赦昏聩无能,又处处对贾琮体现出维护之意,贾政迂腐不通,这等事不会去做,因此没有把荣国府给牵连进去。
至于忠靖侯府,则是因为忠靖侯信了贾琮,改变了立场。
而荣国府与忠靖侯府之所以受到了波及,原因还是因为荣国府与宁国府、保龄侯府与忠靖侯府太近了,这种事隆庆帝不想有漏网之鱼,因此在夏守忠与京营节度使王存信,淑妃之弟西山锐健营将军胡山海等人制定缉拿方案时,几人一致决定要把荣国府与忠靖王府也搜一搜。
这也应了《红楼梦》的那句话,莫道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也因此当牛继宗心事潮起潮落之时,忠靖候正端坐在中堂上,与前来搜查的锦衣卫千户杜厉说着话。他毕竟是一位候爷,又不是缉拿,如同贾母一般,外在的面子,只要史鼎肯配合,这些锦衣卫还是要给的。
当然杜厉也没有将实情向史鼎合盘托出,只是说些表面的原因,因为保龄侯府被抄家,因此他被搜查。但是毕竟在大虞的侯爵,对于保龄侯府被抄家的背后的原因他是很清楚的。
也因此听了杜厉的话后,史鼎的心情却是比牛继宗复杂的多,一方面他庆幸自己只是被搜查;另一方面他也倾佩着贾琮的先见之明。
而同时他又担心起史鼐的命运,并且暗叹史鼐的昏聩。
毕竟是亲兄弟,节前史鼎曾经劝过史鼐,要他不要再去给忠仁王送节礼,暗示史鼐要没弦易辙,结果却被史鼐狠狠责备了一顿,说他是顾惜钱财,没有远见。
……
而就在史鼎与杜厉谈话之时,城外玄都观也被包围了起来,火光憧懂里,当一群锦衣卫来到贾敬跟前时,贾敬急忙慌里慌张的询问缘故。
而当听到贾珍造反时,积累的丹气立刻发作,他牙关紧咬,驾鹤西游而去。
……
亥时未刻,锦衣卫才全部从荣国府撤离出去,锦衣卫一走,荣国府上下顿时哭成了一片,随后才失魂落魄的各回各屋,到了屋里又发现,各自的屋里早已被翻箱倒柜,狼藉一片,王熙凤回到屋里后赫然发现连妆台上铜镜都不见了……
…
眼看着火把如潮水般向锦衣卫镇抚司而去,周边的火把渐渐远去,林黛玉向贾琮说道:“琮弟,你赶紧派人去看看老祖宗她们怎么样了?要不,咱们一起去吧!“
面对这种情况,若是无动于衷,贾琮认为他一定会被骂为无情无义的不孝之人,这个名称他还不想担,而且心里也有些牵挂探春与惜春,不过他却并不想去,因此说道:“现在情况不明,咱们不好冒然而去,还是请胡三哥去探探情况再说。”
胡三闻言,抱拳“诺”了一声,飞身而下,贾琮也一揽林黛玉的腰肢,跳了下去。
“爷,怎么样了?”随后晴雯迎了上来,匆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