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帝闻言点了点头,笑道:“朕也是这么认为的。一反常态背后乃是金玉良言啊!”
……
四月十一日,钦天监算定的黄道极日。卯时中刻左右,万里春风之中,李乐章,熊君浩、贾琮等全部会元聚集在了午门之外。
之所以如此这与大虞殿试放榜的规矩有关,大虞皇帝钦定前三甲之后,立刻用黄纸朱笔书写黄榜,因其黄色,又称金榜或黄金榜。
黄金榜有二,一大一小。放榜日考生们会在保和殿前面集合后,皇帝会用小黄金榜宣布中榜名单。同时会宣布对“三鼎甲”的嘉奖,赐官、骑马夸街,宴饮等等。
宴饮这个赏赐具有普遍性。每一个进士都会有。
随后,载有中榜名单的大黄金榜会被放置在一个小木亭中,由执事太监抬着,从太和殿出发,通过午门、端门和天安门,最终出紫禁城,挂于天安门左门之上。天安门左门为文臣之门。
辰时中刻贾琮等人来到了保和殿外,静静的等待宣纸。而这一刻不仅为文武百官所瞩目,即使是京师的黎民百姓也是如此。
当然这也是官家刻意营造的结果,这一系列的程序什么殿试,宣读、奖赏、夸街之类的都是,都是为了显示皇恩浩荡,暗示跟着皇帝走荣耀无边。
辰时中刻,随着一道轻盈的磐音,隆庆帝龙辇驾到,隆庆帝头戴珠玉为帘的冕冠,一身滚龙袍,坐于其上。
三叩九拜,众卿平身之后,隆庆帝向左元洲示意了一下,左元洲意会,上前面对众生说道:“今科取士己经完成,共计取士二百八十四人,现在请皇上训话。”
众生闻言急忙按然彩排,向隆庆帝行礼,三呼万岁之后,隆庆帝开口说道:“诸位爱卿,俱为我大虞栋梁之才,朕希望诸卿以后以国事为重……“
一阵嘉勉的官话之后,隆庆帝宣布开始宣读名单。当然这种事他不会自己宣读,而是由左元洲代劳。
接过小黄金榜之后,左元洲“唰”的一展,大声宣读了起来:“三鼎甲,状元李乐章;榜眼熊君浩;探花,贾琮;第四名湖南彬州陶千瑞……以上十名为一甲,赐进士及第;二甲九十六名,赐进士出身,分别是……”
对于贾琮中了探花,因为贾琮在忠孝王诗会上的表现,众会元并没有因为贾琮年纪小,而表现出什么异议,甚至觉得是实至名归。
而贾琮却有些微微的意外。他是知道自己的观点迥异于常人的,因此在他想来,他的成绩大概只会有两种情况,要么极高,或为状元;要么极低,一甲垫底,他没怎么想过会居中,因为他的观点本身就不是居中的观点。
而就在贾琮思忖之际,左元洲继续往下朗读着……
排名牵扯到以后的前途,因此在这个过程中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但怕君前失仪,谁也不敢露出一声轻响。
而待左元洲公布完成绩,隆庆帝抬了下手,随即他身侧的周公公立刻把手中圣旨一展大声喧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苏州峨山会元李乐章学识渊博,深得国体,授翰林院修撰;福建南安会元熊君洁学识超群,策论精辟,同授翰林院修撰;顺天府贾琮文采菁华,迥然风骨,亦授翰林院修撰……”
殿试后的惯例就是这样,状元授从六品的修撰。但榜眼与探花只授与正七品的编修。而现在榜眼与探花居然都授与了修撰。
这就迥异于以前的惯例了!
众进土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楞,但是既然能中了进士,个个也都是心机灵敏了,从给贾琮“文采菁华,迥然风骨”的评定里,众生心里恍然,这是贾琮在忠孝王诗会上挽回大虞的颜面,隆庆帝所给予的奖励。
想到这里,众生心里升起的些微的不平之气立刻烟消云散了。相反的他们倒是觉得隆庆帝给予这样的奖励是理所当然的,有人甚至觉得奖励有些少了。
毕竟立功受赏事以后自己也可能遇到,隆庆帝赏赐的这么少,似乎对他们的未来不是很好。
而对于熊君浩也被授予修撰,众进士则是认为熊君浩是捡了漏——总不能状元、探花都是修撰,作为中间榜眼的却是个低半级的编修吧!
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看不起熊君浩,相反的,在这个迷信盛行的时代,熊君浩能得到如此结果,他们认为熊君浩是个有运气的人!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对于“运气“这种飘渺虚无,又切实存在的东西,他们是极为崇拜的!
周公公宣读完骑马夸街,晚上保和殿设宴的旨意后,隆庆帝抬驾而去。众进士也鱼贯而出,左元洲却向李乐章、熊君浩、贾琮招了招手。
三人会意,随着抬着大黄金榜的四位太监往午门而去。
午门外,礼部官员方便觐见皇上的官房处一切都已经都已经准备好了,披红挂彩、腰悬金鼓、手拿铜锣的十六名衙役,披红挂彩的三匹枣红大马。
进了官房,三套朱红官袍,三根玉带,插着红花的三个插翅网帽,三朵红锦大花,三双厚底朝靴已经准备齐全……
铜锣一声里,李乐章、熊君浩、贾琮骑上了枣红大马,又一声锣响里,三人随着衙役往东而去。
而这时朝廷各部大小官员早已引颈而望……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