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事三春已经得到的回答是到时看看再讲。而今听到画屏没有提这事,她们隐约感到贾琮是回不来了。
所有的女孩子都会把自己结婚的日子当作人生一个重大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自己的兄弟不能来,迎春心里隐隐有憾矣。
但她们也知道其中的难处,轻轻“叹”了一声,探春起身道:“我去看看宝二哥怎么样了?”
“我也去。”
“一起去吧,好几天没去他那里了。”
……
峻宇雕墙,曲径通幽,一路花木掩映,三春以及司棋、待书、入画来到了怡红院。
整个院落静悄悄的,但才走了几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贾宝玉的诵佛声突然传近了三春的耳中。
自从贾宝玉病好后,一直是郁郁寡欢,如今听到贾宝玉的诵念佛经的声音,三春恍然心惊,匆匆走了几步。
到了近前一看,只见腊梅之后,南窗之下,贾宝玉正端坐在书案旁,双手拿着一份报纸,嘴边嗡嗡蝇蝇的急着《金刚经》。
到了房子前一看,贾宝玉看的赫然是“风月之章”的最新版,而且看的正是最后面的《鬼吹灯》。
嘴上《金刚经》,眼里《鬼吹灯》,这造型,惜春一下子乐了,掩唇隔窗笑道:“二哥哥,你这是弄哪一出啊?”
“我看着吓得慌,用佛经压压心头这些惊、惧妄向。”
“你这倒是个好法子。也就二哥你能想的出来。”
说话间,三春进了屋,“见过三位小姐。”袭人内穿百褶裙,外套绿薄夹袄,像一根水葱似的迎了出来。
“怎么只你一人?”
袭人、麝月、秋纹、碧痕、绮霰、檀云、茜雪、紫绡,贾宝玉屋子里的丫鬟众多,此时见只有袭人一个,惜春不仅微微诧异了一下,随意问道。
“今儿是发月例的日子,上月该发的换季绢、布听说也要发,二爷也想静一静,索性就打发她们全去了。”袭人温婉的笑道。
可能是感到自己的与众不同,虽然神色如满月般平和,可是语气里不经意间还是带出了一些得意。
“你们这几天忙什么呢?”而在这时贾宝玉紫金玉冠、双龙戏珠齐勒抹额,一身大红锦缎金丝箭袖的袍子走了出来。
“帮二姐姐缝制些婚后的用度,填箱的东西。”
“一转眼二姐也结婚了,这天下真是没有不散的宴席。”
“天下女孩儿大了,都要结婚的。”
“是啊!春花秋实,人生真如草木一般,匆匆只是一个过程。”
闻言,见贾宝玉如同悟道了一般,三春正感心惊,也感觉不好接话,而就在这时屋外一阵脚步声响起,同时伴随着“二奶奶”“怎么连月例也推了。”之类的愤懑声。
“怎么了这是?”
当麝月、秋纹等来到门口时,袭人轻轻的笑问了句。
麝月、秋纹、碧痕瞧瞧往屋里瞧了一眼,没有回答。茜雪却说道:“二奶奶说了,月例和绢布还要推辞几天,等这事儿过去。”
所谓的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是迎春的婚事。
为了维持婚事表面的排场,居然要推迟月例的发放,堂堂荣国府拮据至此,闻声三春一下子沉默了。
而她们所不知道的是,事情远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
十月初二,如同往常一样,入画与彩屏乘坐者胡三的马车,来到了报社,见到贾琮,行礼后,入画拿出那锭银锭,笑道:“三爷,小姐要我把银子还给你。”
“哦……怎么了这是?四姐嫌少?”闻言贾琮从书案边转过身来,略带疑惑的看着入画手心的银锭说道。
“不是,三小姐说,她做姐姐的,不能要你的银子,说出去,会被人笑话死。说你有这个心就行了。还把我说了一段,说我什么银子都往回拿,三爷,你说我怨不怨。”
说着,入画轻轻的笑了起来。来这里时间长了,与贾琮接触的久了,她逐渐发现贾琮实际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在贾琮面前也就逐渐放的开了。
“啧啧。”贾琮闻言,啧了啧嘴巴,心中嗟叹不己。
但是若把这银子当着入画的面收回,又显得有些小气,看着入画灿若烟霞的笑脸,贾琮笑道:“既然四姐不要,你与彩屏就分一分吧!你们整天跑来跑去的,也是辛苦了。”
主人赏赐下人一些银两,在大户人家里实属正常,只是入画与彩屏还从没得到过这么大的赏赐,因此闻言,两人急忙曲膝行礼道:“多谢三爷,多谢三爷……”
随即入画更是脱口而出:“没想到这个月府里的月例银子没得,居然先在三爷这里得了银子。”
“府里月例没发吗?”记忆中荣国府还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晴雯在旁不禁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有!不紧月例银子没发,改换季的娟布也没发,二奶奶说是要先把二小姐的婚事应付过去再讲。”彩屏在旁答道。
以晴雯的身份并不能全面了解荣国府的经济情况,她完全没想到堆金砌银的荣国府会拮据成这样,一时间不禁有些呆了。
随后她不由的向贾琮瞧去,却见贾琮一幅若有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