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全兄弟走进堂屋。
叶采苹正在喝茶,看到叶二全便笑道:“二哥咋背着两捆柴进来?”
叶二全一怔,这才发现身后的柴没放下,尴尬地嘿嘿一笑:“忘放下了。”
叶采苹噗嗤一笑:“今天是初十,下次记得过来分账。”
叶二全见她还像以前一样对自己,有些感动:“好,下次不会忘了。”
叶采苹便给了他一张银票:“这次你分的是192两7钱。我给你兑了190两的银票,剩下2两7钱给你碎银子。”
说着,又拿起早准备好的荷包。
刚刚叶里正等也是这样分的。都兑成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叶二全接过,都端兜里了。
叶采苹道:“最近茅房生意如何?”
叶二全在一旁坐下:“前些天接了两个,已经做完了。我倒是认识一个商户,说是可以介绍我到府城外面干。过些天就有消息了。”
叶采苹点头。
几人又聊了一阵,叶二全便回家了。
进门,依然看到银花在干活,刚剁完猪草,现在是在喂鸡。
叶二全想到还躺在床上装死的韦氏,沉下了脸,却懒得说她。只对银花道:
“今天起,不要给房里那俩人送饭和送水。就当他们死了!脏衣服也别收,爱咋咋地。”
银花怔了怔,点头。
叶二全说完,便到菜园浇水去了。
叶二全一出门,屋里就传出伟氏的声音:“银花,给我倒杯水!”
银花瞥了那屋子一眼,继续喂鸡。
屋里的韦氏气个半死。
刚刚父女俩的谈话她都听到了。
不给她送水送饭?
这不是想把她活活饿死吗?
“银花!银花!死丫头,你给我进来!”
银花干脆把手中的鸡食都撒光了,转身回房,关上门。
韦氏叫得嗓子都哑了,银花还是不进来。
晚饭时,银花也没给她和叶鹏端水端饭。
韦氏自己在房里饿了一天一夜,恨得直咬牙。
心知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躺床上。
第二天一早,自己就爬起来了,一声不响地扫起院子来。
叶二全从厢房里出来,见她终于滚下床了,没说什么。
他不休她,不代表他原谅她。
银花端着一盆包子从厨房出来:“爹起来了。”
叶二全突然想起了什么:“银花,你咋没去上课?”
韦氏一边扫地一边说:“上什么课!女娃又不用科考。简直浪费时间,上这么久了,上出啥来了?”
不就上出了个嫌贫爱富,嫌弃他家鹏儿来了吗?
一想到这个,韦氏心里就怄气。
“关你啥事?”叶二全横了她一眼。
韦氏被吼得脸色铁青。
叶二全又望向银花。
银花神色一顿:“哦……不是因为这事。就是……不想去而已。”
“为啥?”
“其实我一直学得很吃力,经常跟不上。”
说着垂下头。
她原本学得好好的,但回到家锦儿欢儿都在温习上午的课,而她不是喂猪就是家务活。
渐渐的,她就有些跟不上了。
而且现在她也没脸去。
叶二全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去就去,不喜欢就不去。没啥的。”
他不喜欢强迫孩子。
以前的叶鹏不爱念书,那就不念。
银花现在不爱去上课,那就不去。
小富即安,知足常乐也没什么不好的。
坏就坏在鹏儿是非观歪了。
叶二全道:“吃过早饭,跟爹下地去。”
银花嗯了一声,跟叶二全一起进堂屋了。
韦氏见二人不叫她一起吃饭,脸色铁青,却不敢多说什么,继续扫地。
父女俩吃完东西,便拿着工具下地了。
韦氏这才去吃剩下的包子,还给叶鹏送了一份。
出来见澡房里堆满脏衣服,她脸就黑了。
叶二全把银花叫走,就是为了让她干家务活吧!
韦氏怕叶二全再说休这话,不敢不干,只得抱着一盆衣服到河边洗。
几个妇人正在洗衣服,看到韦氏过来,几人俱是挑起了眉,低声道:
“她还有脸出来。”
“采苹帮她家赚了这么多钱,几百两银呢!可她竟然想吃采苹的绝户!”
韦氏黑着脸,怒道:“谁、谁想吃绝户!我就是、就是……”
“呿,不想吃绝户,不图人家钱,咋不去娶个乞丐女!”那妇人直接用叶采苹的话堵回去。
“啥心思,人家采苹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表兄妹成亲会生傻子!哈哈哈!”
韦氏气得差点厥过去了,抱着衣服,干脆转身离去。
身后的嘲讽声仍旧传过来:
“听说最近她家茅房生意也不太行了,昨天我才听三全说的,以前一个月活计排到满。现在一个月能干半个月已经算好的了。价钱也掉下来了。”
“还有,听说今天大全和里正他们又分钱了。不知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