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满脸戾气、正要发作的扬宏耀,听她这么一说,舌尖的狠话猛地咽了回去。
权衡之下,他即刻收了声,抬手示意扬家其他人都离开。
“你们在这儿大吵大闹做什么?病人需要安静,请你们都出去。”
护士长听见这边的吵闹声,一路小跑赶了过来,冷着一张脸开始赶人。
上头可是反复交代过,这间病房住的是重要病人,谁也不能来打扰病人休养。
结果眼下倒好,来了一群人不说,竟然还在病房里扯着嗓子吵架。
她心里气恼不已,这事要是被上头知晓,自己的饭碗只怕是都保不住。
扬家人个个面红耳赤,却又不好发作,因为他们有所顾忌,背不起气病扬老爷子的名声。
姚佑溪又朝扬老爷子说了几句,先暂时安抚住了他。
接着,她没有管身后的众人,抬脚跨出了病房。
扬家人哪肯罢休,相互对视一眼,旋即一窝蜂似的紧跟其后,鱼贯而出离开了医院。
扬珊珊盯着那道走在前面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随即,她停住脚步,拔高音量喊道。
“姚佑溪,你给我站住!偷了东西还想溜之大吉,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她的声音尖利,瞬间划破嘈杂,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过往的行人,听见这边的吵闹,都围了过来,纷纷好奇观看。
姚佑溪本是打算直接去派出所,可眼下这群人急不可耐,一副要立刻将她定罪的架势。
“我说呢,第一次见你就不像好人,果然手脚不干净,现在被抓个正着,看你还如何狡辩!”
杨文婧一马当先站了出来,嘴角挂着一抹冷嘲热讽的笑意,眼里满是报复的快感。
此前她在姚佑溪这儿屡次碰壁,丢尽颜面,让她屈辱至极。
这次老天开眼,让她抓住了姚佑溪的把柄,自己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出出气不可!
然后在将她送去派出所,让她以后再也不能和自己作对!
“我说过了,我没有偷东西,邱叔可以为我作证。
你们若是不信,那就和我一起去派出所,查明事情的真相。”
姚佑溪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扬家人的话动怒。
“你可真不要脸!现如今赃款都明晃晃在你手里,你还有胆量去派出所?
莫非仗着二爷爷被你糊弄住,给你撑腰,就觉得我们杨家好欺负、拿你没办法是吧?
姚佑溪,我告诉你,今日无论如何,你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别说什么邱叔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说罢,扬文婧露出了一副洋洋得意、稳操胜券的表情。
姚佑溪偷钱是众人亲眼所见,板上钉钉的事儿,她不信姚佑溪还能逃脱罪名。
虽然邱叔照顾了二爷爷多年,可谁知道他是不是被姚佑溪收买了?
两人极有可能同流合污,里应外合,共同骗取扬家的财产!
姚佑溪这话倒是提醒了她,回去她得让爷爷好好查一查。
至于病房里二爷爷说的那些话,她压根没往心里去。
一个神志不清、病榻缠绵的老人说的证词,能有几分可信度?
在杨文婧看来,姚佑溪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把老爷子迷得晕头转向、甚至还帮她说话。
扬家其余几人,也纷纷摇头,满脸的狐疑与不信,只认定自己揣测出来“事实”。
“小姑娘,你年纪轻轻的,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学什么不好,偏学别人撒谎,这可是自毁前程。
我劝你别再执迷不悟,趁着现在,如实把事情交代清楚,往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兴许派出所那边,看在你诚恳认错的份上,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杨宏耀的口吻高高在上,仿佛让姚佑溪认下自己莫须有的罪行,是一种天大的恩赐一般。
多年来他受人吹捧惯了,自觉高人一等。
早就忘了自家也曾有过艰难打拼的苦日子,现在,他打心底瞧不上姚佑溪这类毫无家世背景的普通人。
“爸,你跟她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扬立义的性格冲动爱怒,此刻满腔愤恨!
要不是顾及是在大街上,有碍家族颜面。
他早就一个箭步上前,动手教训姚佑溪了。
“我们直接把人带走,找个地儿好好审问一番,我就不信,她骨头能有多硬,还不肯乖乖招供!”
扬家这一群人,自说自话的,像赶不走的苍蝇一般,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指责姚佑溪,急着给她定罪。
既然这些人想置她于死地,那她自然不可能惯着他们。
“扬文耀,你们这一房可真是一脉相承,祖传的厚脸皮,个个都堪比城墙,简直令人大开眼界。
你们脑子是被门夹过,还是被开水烫过?一天天的听不懂人话是吧?
要是你们实在听不懂就去回炉重铸一下,别整天学那些牲口叽里呱啦的,还跑到街上来丢人现眼!”
姚佑溪微微抬眸,音调高扬,连珠炮似的毫不留情反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