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平,好好读书啊,明年姐姐回来看你。”
“姥姥、姥爷、小姨、何婶子,路路我走了。
你们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我会想你们的,再见啊!”
“佑溪,再见。”
“佑溪姐姐,一路平安。”
“佑溪常写信回来啊。”
大家静静地看着那辆载着姚佑溪的自行车远去,每个人都红了眼眶。
姚爸更是高高地扬起手,一个劲地挥动着,目光紧紧追随着自行车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姚佑溪心里也不好受,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泪湿了眼眶。
等到了旗平公社,姚志锋先将自行车停好,陪着妹妹坐上了去省城的汽车。
姚佑溪本来不要大哥送,说自己能行。
可姚志锋坚决不同意,坚持将妹妹送到了火车站。
“溪溪,你一个人坐火车可得小心些啊。
行李一定要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千万不要和陌生人随便说话,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妹妹是第一次出远门,姚志锋不放心的一直叮嘱。
“哥,我知道了,你就别担心了,你回去的路上自己也要当心。”
火车缓缓启动,姚志锋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跟着火车不停地跑着,边跑边喊:“溪溪,有空就打电话回来啊。”
“我会的,哥快回去吧。”姚佑溪趴在车窗上,大声回应着,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火车渐渐驶去,姚志锋的身影在站台上显得越来越渺小。
直到火车远去,他这才缓缓停下脚步。
姚志锋转过身,用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大步离去。
姚佑溪也提着行李,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着,朝着卧铺车间走去。
这个年代的卧铺票可太难买了,想必是陆南林的朋友动用了不少关系才弄到的。
姚佑溪找到自己的位置,是一个下铺,中铺和上铺都已经有人了。
她刚走进车厢,就闻到一股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空气。
几人见她进来,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便又各自躺在床上休息了,没有丝毫多余的反应。
姚佑溪将行李放在卧铺下的空位,仔细整理了一番,随后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开始阅读。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能乘坐卧铺的要么是家里有关系,要么自身能力非凡,所以这一路还算平静,没什么波折。
就这样,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了两天两夜,最终抵达了海城的邻市——州市。
要知道,当下火车线路尚不完善,很少有直达的车次,往往都需要转车。
与此同时,在姚佑溪坐上火车前往海城时,远在京市的扬老爷子也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坐上专车,朝着海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姚佑溪到达了州市,夜幕已然降临,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她提起自己的行李,随着人流走下火车。
姚佑溪原本打算先在附近找个招待所住一晚,明天再赶路。
可哪曾想,刚迈出火车站口,她的眼神不经意地在人群中一扫。
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姿挺拔如同苍松一般,在人群中鹤立鸡群,那不是陆南林还能是谁?
姚佑溪心中欢喜,就要迎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陆南林旁边站着的万朝阳。
只见万朝阳大喇喇地举着一块硕大的牌子,那牌子极为醒目。
上面明晃晃地写着:欢迎姚佑溪同志到来。
这还不算完,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块牌子被装饰得花里胡哨。
四周竟然还用那种刺眼的死亡芭比粉围了一圈,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怪异。
姚佑溪都怀疑,万朝阳去哪学的这套?莫不是去现代进修过?
此时此刻,饶是姚佑溪平日里脸皮在厚,也有一种社死的冲动。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好想掩面离开。
而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仿佛有千斤重,别说向前走了,甚至还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这时,陆南林的目光也捕捉到了姚佑溪的身影,脸上惊喜之色一闪而过。
他旋即毫不犹豫地迈开修长而有力的步子,向着姚佑溪所在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来。
“嫂子、嫂子、这边。”
万朝阳兴奋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还拼命的挥动着双手,生怕别人不知道叫的是她。
周围的许多人听到这呼喊声,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这边。
姚佑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得脚趾都能在地上抠出一座宏伟的城堡了。
她满心无奈,心想难道就不能低调、平淡、安安静静地来接人吗?
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让她总有一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的感觉。
莫非陆南林也不管管?就任由万朝阳这样胡来?
其实这真是姚佑溪冤枉陆南林了,这些都是万朝阳自己搞的。
当陆南林看到这个的时候,也是两眼一黑。
可万朝阳却拍着胸脯让陆南林放心,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给嫂子一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