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作品名有些虚浮。
有些类似于八九十年代的创作风格。
那会儿受时代和国际上某些因素的影响,很多作家喜欢用《飘荡》、《随风》、《归去》等漂浮在天上,看似无忧无虑,但其实是逃避现实的手段来书写文章。
所以刘振平第一时间把这本书当成了那种作品。
要说平时他肯定没兴趣点进去。
但现在既然是以一名编辑的身份,他就得履行自己的责任,不管怎么着都得看一遍。
这也是对人家创作者的尊重,对稿件的负责。
可只看了第一章,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年代风。
这一章讲的是城,是共乐区,但刘振平却能从这短短的几千字里,感受到作家极为强大的笔力和极为深切的阅历。
从20世纪30年代的俄之变化,再到引经据典的将《死魂灵》中的一些想法点出,写出时代的局限和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罪恶。
这简直是恰到好处。
既不露骨,也不青涩。
紧跟着,不论是拖拉机制造厂还是松花酱酱油,都能从侧面反衬出这到底是哪个城市。
等到看完第一章。
刘振平深深的吸了口气。
因为他发觉自己好像撞大运了。
这本书,不说别的,光是从第一章的写作风格,他就看出了这竟然是真正意义上的年代写作。
所谓年代写作,往往被人们理解为,一个作家在了解了很多时代的资料之后,然后挥笔写下的作品。
但其实真正的年代写作,是那种作家本人生就生活在那个时代跟随着时代的发展,亲眼见证了很多事物的变迁,从而写出的作品。
一个是查阅资料,一个是亲身经历,这两者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若说旁人可能没办法从这短短的几千字里感受到那股年代感。
可刘振平是顶尖作家,再加上他以前在东三省生活过一段时间。
所以能够很直观的感受到作品里的那股韵味。
“这本书不简单。”他心里默默想着,然后琢磨着既然大背景已经铺垫了,剧情是不是也应该出现了?
果不其然。
第二章就来到了一九七二年,而事件,则是那会儿极为普遍的死刑犯枪决。
紧跟着故事主人公周昆出现,厂长让他去看枪决,而原因竟然是他和死刑犯是好朋友。
周昆当然不想去,但厂长实在太过坚定,无可奈何之下,他去看了,然后发现平时和自己说说笑笑的涂强,砰的一枪就倒在地上了。
可对于周昆来说,这一枪仿佛打在他身上。
故事在继续,人物在发展,死去的涂强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的媳妇儿曾经遭遇的那些事儿……
从早晨到中午。
再从中午到晚上。
一连十几个小时,刘振平的眼睛几乎没怎么离过屏幕。
虽然很多时候,他都已经觉得眼睛很不舒服,但还是强忍着,在飞快擦了眼镜片之后,继续阅读着网上的《人间》。
原本按照他以往的风格。
一般是要让儿子把这些东西打印了之后他再慢慢看。
可是现在的他完全沉浸在了故事当中。
去和那些人物亲近。
并在里面看到了生活普普通通,但仍旧不向命运屈服,努力生活,努力奋斗,最终实现自己人生变化的周昆。
一心为了百姓,体察民情,疯狂工作而不顾身体的周义。
还有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义无反顾地奔赴贵省的文艺女青年周荣。
从这几个人物里,他看到了一生扎根在社会底层,但仍旧心怀善良和道义的人。
也看到了极具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的矛盾共同体。
而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在这本书里看到了一个极具叛逆和独立个性的所谓知识女性形象。
如果单纯说年代写作是这本书里极大的一个突破和亮点。
那么从故事凹显出来的这种活灵活现的人物,就是刘振平对《人间》的又一震撼。
三十多万字,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刘振平整整看了十三个小时,期间数次觉得头疼,缓了一会儿继续看,才看到了故事的结尾。
而这个时候。
《人间》已经到了一九七六年。
可是越看这最后一章,刘振平的眉头就越发的皱了起来。
因为故事里的周昆,竟然印刷的是那种刊物。
虽然他本身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最终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故事里。
两名公安人员看到了他,然后朝他走了过来。
“你是周昆?”
“是的。”
“跟我们走吧。”
周昆下意识的伸出双手,人家却没给他戴铐子。
就这样,他在故事的结尾进了监狱,但讽刺的是,将要进去的时候,他还在想着李川,想着对方寄过来的那些事,是他曾经上过的“大学”……
周昆为什么进了监狱?
结果显而易见。
他给杂志社提供了冯诚的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