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还剩不到两周,北虞这边礼部已经开始为淳安准备婚嫁事宜。虞帝见了也沉默不语,礼部列的单子承了上去虞帝没有批却也并未打回,礼部以为是单子备的不好,前前后后承了好几本上来,白思寻偶尔瞥过也不得不感叹一声,礼部周到让人挑不出错来,只可惜虞帝只是微微看了几眼便扔在一旁积灰,依旧不给答复。
淳安从未去虞帝脚下哭诉过,除去平日里必须进宫的日子却也再未单独见过虞帝,这对父女好似在无声呕气,谁也未开口多言过一句和亲一事,倒是太子急的焦不可耐,没几日就要寻个由头来见见虞帝,明里暗里暗示虞帝他可以独当一面不必要淳安和亲,只可惜他还太过年幼,分不清时局,困在皇宫之中不通外边实事,道出来的话也显得格外稚嫩理想…
最搞笑的便是有时冒出些话糙理不糙的歪理便是虞帝听了都忍不住抬眼看他,次数多了,虞帝静静开口问他这些都是他老师教他的?太子咽了咽口水硬说是自己想的,虞帝冷眼看着他,没有当面拆穿他,白思寻在一旁听他开口便知道这估摸着是凤轻舞偷摸教他的,为他打了几次掩护,送他出殿时白思寻没忍住笑着调侃道
“太子殿下以后还是少听些太傅以外闲杂人等的话,不然陛下真的要揍你了!”
太子生性纯良,这些日子白思寻天天送他回东宫,早已熟络不少,白思寻是真心喜欢这小太子,许是这深宫水深,见了个良善没什么架子的也莫名觉得亲近。这小太子半大的孩子待谁都温润的笑着,是个小谦谦君子。平日里爱和白思寻玩笑,今日也不知怎么,突然正了脸色,认真看着白思寻道
“这世间不是只有太傅一人是师,只要言之有理者,便是话糙些也是良言,也能学习。”
白思寻愣神看向他,这皇城中,个个虚与委蛇,这样的环境竟也会生出这样正的孩子?以往听凤轻舞说瑾霄教那小太子是用了心了,她起初还以为是因为瑾霄性格如此,现在看来,对着这样的孩子便是再没责任心的人也会不知不觉中生出些来吧。
白思寻正了脸色,弯腰道歉“知道了殿下,是在下迂腐了……”
小太子微微点头,扶起白思寻“无事,以后知道了便好。”
被这么个小大人训了一通,白思寻送他回去途中心思有些不定,在皇帝身边也有些时候了,活倒是越干越流畅,事是一点没着落,朝暮雪告诉白思寻自柳相死后,丞相府那股异味便随着消失不见,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便随着柳西洲一起查着柳相自杀一事,柳西洲没有一刻放弃过查找杀害柳相真凶,但他似乎有意避着朝暮雪,待她也不似往日信任,自柳相去世后他便如换了个人般,日日将自己困于书房不许任何人进入,一应打扫也有特定的人去,平日里也笑的少了。毕竟是突然没了父亲,家族的重担一时压在自己身上承受不住也是正常……
想谁来谁,一抹绿色身影划过,瞧背影应该就是柳西洲无错,看样子应该是刚从养心殿出来,白思寻抬眼看着高瓦宫殿,也不知他同这里边住着的人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