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尘风尘仆仆赶来,发梢见还有露水未干,顾客高坐堂上,眉心微挑,倒是鲜少见他这般凌乱,来人正欲拦下顾千尘,顾千尘冷不丁瞪了他一眼,他心下没了底气,不敢再上前,毕竟再怎么说这位冷面少年才是真正的家主啊,虽然他鲜少归家。
顾千尘踏步入里屋,顾客招呼他们都下去,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他们叔侄二人。顾客笑着让顾千尘坐下,假意寒暄
“千尘怎么大半夜便来了,也不派人告知你二叔一声,我也好…”
“侄儿回家,也需要看时候吗?”顾千尘打断道,他没有急着入座,而是从袖口中拿出一块叠好的素帕打开,这素帕中是一根有些发黑的银针“二叔,这你可认识?”
顾客眯眼看去,这不是他的银针吗?众人只知顾家医学世家,殊不知他们这一家族在用毒和使用银针这一方面也是极为高超,历代顾家子孙都会用针,为了更好的辨别这是谁的银针,每一个人的银针都是独一无二的,银针杀人于无形,且顾家银针制作方法与外界不同,针头极细,可以悄无声息入人体内,且大多平凡仵作都是查看不出的,那日他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特地给了下人一根他的银针,想着顾千尘不在城内,待他死后再将银针取出,来一个死无对证,谁知道那群人这般不中用竟然没有及时将银针取出,竟然就这样让他去验了尸,他安排在必经之路的暗卫呢?竟这般无用,顾客咬牙切齿,心下不甘想着。
“这…我的银针怎么会在你手上呢?”顾客装傻充愣,说着还想将银针拿过,只见顾千尘掌心一收,顾客落了空,不自然看向顾千尘,顾客比顾千尘矮了半个头,顾千尘低眼看去,冷声道
“是叔父的?那便真是奇了怪了,这银针侄儿可是在柳直百会穴处发现,银针入体,可是一丝希望都没留下啊!”
顾客闻言,面色惊恐“侄儿这是什么意思,这柳直不是中毒身亡吗?怎么听你的意思好似是我下的毒手!”
“是不是叔父尸体自会说话,毕竟衙门只相信证据,而千尘也定会将凶器双手奉上!现下城南已有多桩同等病患出现,衙门现下怕是恨不得尽快将罪魁祸首抓出以安民心!”
顾客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千尘,将凶器交给衙门,就那群无用之人,还不是会潦草结案,更何况是顾千尘给的凶器,那不就证明他顾家不打算保他,那别说当上宫上了,怕是凌迟也是有可能的,就城南那些个没文化只知道撒泼打滚的穷人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淹死他!
“千尘啊,此事与我无关啊,我根本没有理由会杀柳直啊,还有城南那些相继的患者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顾千尘冷笑一声,离身入座,将银针收起“清风!”
门被打开,清风面无表情走进,将一账本打开,里面被红色划着的是大半月前解毒丸开支,大部分开支都来自顾客底下,顾客睁大眼睛看着这账本,大步上前将账本抢过如疯癫般将那几页撕了个粉碎,清风冷笑
“堂主不会以为账本只有一份吧!”
顾千尘低眼看着逐渐暴躁的顾客,目的达到,冷声开口
“叔父,事到如今你还不认吗?半月前你派人在城外刺杀我,来者皆中了狼毒花毒,而你在次日便支了许多解毒丸是何用处!”
顾千尘字字诛心,顾客早已崩溃,只见他倒地痴笑,冷眼看着顾千尘
“是我又如何,你本就该死!不过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你凭什么独占药宫宫上之位多年,这药宫之位本就应该是我的!”
“放肆!你竟然敢说已故长公主的孩子是野种!”
“那又如何!”
来者声音从外而来,中气十足,顾客大声反驳向外看去,一时愣了神,来者身着官服,头戴官帽,面色严肃,眼中带着些怒气,顾千尘见状立即起身,尊敬道
“县主大人”
县主朝他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顾客厉声道
“顾客,你不尊公主,杀害柳直,侵害城南子民,更意图谋害皇家血脉,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关进大狱!”
顾客被拖了出去,顾千尘冷眼瞧着,一言不发,县令走向顾千尘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是本县令失职,竟留了这么个祸患长居城内,委屈你了。”
顾千尘闭眼摇头
“大人,草民想去见一见叔父”
“听闻你在寻找一名护卫,你是怀疑…”
“望大人恩准!”顾千尘作揖道
县令劝阻“县衙这里也会派人寻找的,不过一个护卫,倒不必你亲自去,有了消息我会…”
“大人,千尘想亲自去”
县令闻言也不好多说,无声点了点头。
大狱
顾客被镣铐锁着,神色凄凄,只是这么一会,他便早已没了适才的嚣张和贵气,失了气焰奄奄一息的靠着墙壁发呆,衙役给顾千尘开了门,顾千尘出了顾府便来了这里,衣服都没有换,顾客抬眼看向身着黑衣大氅的顾千尘,衣摆处还好些许雨水污泥,有些意外“我都是阶下囚了,还这般舍不得我啊,衣服都没换就要来与我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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