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茶水室里,明亮的光影倒映出一个扭曲怪异的影子。
跪着的男人神色虔诚痴迷,心甘情愿地将最为脆弱的脖子暴露,克服了身体的保护机制。
“舟舟,选择权在你身上。”江瑞明放缓呼吸,笑容温柔,语气轻缓诚挚。
他在二十五岁那一年,就被俘虏。
每当午夜梦回,都极为感谢自己那时心血来潮的故地重游。
他看过很多场表演,听过很多名家弹唱,却只有母校国庆汇演的那一场表演,彻底入心。
高贵优雅的小钢琴家拨动琴键,黑白色的钢琴琴键格外寻常,乐声悠扬动听,喧嚣的会场寂寥无声。
小钢琴家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配西裤造型,低调地将主场让给舞台中央的两位芭蕾舞者。
他就坐在角落里弹奏,侧脸恬静美好,气质优雅出众,似是一簇永不凋零的珍珠梅。
舞台上为舞者伴奏的少年不曾刻意表现自己,却早已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山似玉,玉如君。
昔日的白衣少年经过时光打磨,便更加耀眼,岁月不败美人。
虞采桑敛眸,嘴边溢出一抹笑,似是春寒料峭时落下的一点暖阳,明媚、温柔又弥足珍贵。
“哟~这是在闹哪一出呢?”
突如其来的男声像是寺庙里的一幢华钟晨响,振聋发聩。
“萧祈年,江瑞明,你们俩靠我家小祖宗那么近干什么呢?”
花蝴蝶一样肆意的男人眼中隐约藏着寒意,他踱步向前,站在地面那团扭曲的黑影上。
虞采桑抬头看这位不速之客,另外两个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专注而炙热。
“程砚,你过来的理由又是什么?”
“怕你无聊,我来陪你聊天。”程砚露出招牌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无害亲切。
若是他身上阴暗的气息能够收敛一些,或许这个笑容能够跟往常一样和善。
本就拥挤的茶水间,又多了一位不稳定因素。
三个都不是好糊弄的人相遇,瞬间硝烟弥漫。
他们在商场上也不常碰面,一旦见面,压迫感自然而然地拔高,原先谈生意的地方便直接成了兵不血刃的战场。
针锋相对间,一道悦耳的笑声传入三个男人耳中。
“那坐吧,我们好好聊聊。”虞采桑移开脚,轻落到地面,身体向后倚靠在沙发靠背上。
江瑞明默不作声地起身,黝黑的眼眸转动,随意地扫了眼程砚,暗含怨怼。后者扯了一下嘴角,神色冷漠。
“萧祈年,脚底生根了?屋里没少你一个大老板的座位,还赖在小祖宗那干嘛?”程砚坐好发现还有个人耳聋,当即呛声。
萧玉楼敛眸瞄了眼虞采桑,与他视线交汇后,笑颜逐开,笑意明媚温柔。
程砚咬牙皱眉,坐回原位的江瑞明也是面有愠色。
“宝贝,我坐的位置不对吗?”萧玉楼轻声询问,满眼无辜。
他也不怵他们,不在意这番话会让另外两个人怒火攻心,甚至打算添油加醋,把他们两个烧成灰。
“帮我把手套摘了。”虞采桑抬起左手,不客气地命令。
话落,程砚脸上的假笑完全维持不住,江瑞明更是用力捏住沙发扶手,指节泛白。
醋精萧玉楼笑容得意,力道轻柔地握住虞采桑的手,缓慢地脱下那层乳胶手套。
“你让他碰你?”程砚瞬间破防,声音分贝都变大。
“玩腻了,不想继续了。”
江瑞明闻言,嘴边笑容扩大,眼底的疯狂终于不再隐藏。他等待这句话许久,终于听到,既觉得怅然若失,又兴奋激动。
“舟舟,你果然是在等他。”
虞采桑偏头,颔首浅笑,“是的,我在等他。”
唯有程砚不明所以,但他也不是蠢笨之人,很快明白虞采桑不愿意继续敷衍他们,是为了萧祈年。
“你确定了吗?阿舟。”程砚左脚脚踝搭在右腿上,手肘撑着下巴,温声轻语。
“确定。”
程砚垂眸轻笑,笑声沉闷沙哑。
“好。”他说。
“宝贝,我挺意外的,不过,你终于做决定了,我还挺开心的。”
程砚看虞采桑的目光依旧温柔缱绻,说话的语气不变,甚至更加温和。
“每天看着他们靠近你,真让人不爽。”程砚抬眸凝视着虞采桑,“我希望你选择我,可惜你选了别人……”
男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眼神锐利而充满侵略性。
他们几个都不是一句话就能打发的人,既然心慕之人不选他,心不在他们身上,换种方式得到人便是。
祝福有情人,那是圣人做的事。
程砚不觉得他是,他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他们家的教育就是想要的东西自己去争取。
他主动放弃纨绔子弟生活,努力将不愿放权的老头赶下台,就是为了有话语权。
程砚放下腿,“小祖宗,我想让你开心,不过,今天之后,你可能不会对我笑了。”
“不过没关系,我想看你为我哭一哭。”
男人说话时毫不掩饰,在场人顿时明白他隐含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