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被旅游团遗忘的倒霉蛋重新聚集在一起。
“这个地方很古怪,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陶溪扯着一口烟嗓,斩钉截铁道,“从最开始鬼打墙一样的怪山,之后是那个怪老头,还有凭空出现的村子……”
“后面又莫名其妙地晕过去,还有这栋屋子……”
“我们不会真遇到……”她有些惊惧又暗藏兴奋,“鬼了吧?”
“大概率是吧……”高涵启唇轻语,音色慵懒婉转,眼波流转间,格外妩媚动人。“唉~我应该相信大师的话,不出远门的,太倒霉了……”
她说话的腔调特殊缠绵,即便是说丧气话,也格外撩人。
秦芷心冷着一张脸,声音微颤:“我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再闲聊?”
“跑不了。”宋明淮抬手一指二楼,一人站在走廊,一身黄色大襟短衣,腰间系着红色绸布,光线昏暗,楼下的人无法看清他的脸。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身后房屋大门敞开,隐约看见里面的神龛,灯火幽暗。
天边的太阳沉入地平线,刹那间,天地笼罩在黑暗当中,阴凉的恐怖感扑面而来。
“嘎吱——”
突如其来的声响扯断大部分人的心弦,有人脱口骂出一句脏话,战战兢兢地回头。宋明淮始终注视二楼那道略微熟悉的身影,那人同样安静地回望。
直到一声温柔和蔼的女声响起,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在宋明淮面前凭空消失。
“你们可算醒了,饿不饿啊?我现在去做饭。”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背着一竹篓野菜蘑菇,笑容和善。
“阿姨,是您救了我们吗?”
中年妇女满脸疑惑:“你们不是和我儿子一起回来的吗?怎么睡一觉就忘记了?”
“您儿子是谁?”
“喏~你们身后的就是我儿子。”中年妇女指向他们身后,眼眸灰白的老人从小阁楼里走出来,步子迟缓,却没有磕碰,显然极为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
“三天后才有车。”瞎眼老人重复念叨,慢慢靠近七个倒霉蛋。“不要遗忘……”
倒霉蛋们赶忙让道,目送这对年龄差异很大的母子走进唯一一间一层的建筑。
“我幻听了?”谢雨青第一反应是先怀疑自己。
“刚刚在楼上看到的男人,我昏迷前也看到过。”宋明淮冷静分析,“他那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铃铛……”
“我也是!”其他人异口同声道。
“那看来不是我的错觉。”
“会不会他和这个看不见的老人是同一个人?”
“有可能。”
“啊?!那怪不得我们叫他老伯脸臭臭的。”乔青青还游离在外,脑回路也与众不同。
宋明淮六人:……
静默几秒,除了乔青青以外的人回头凝望摆放神龛的房间。
“上去看看吗?”
“虽然在别人家做客乱跑又乱翻他们的东西很不礼貌,但是我刚刚决定当个没素质的人。”陶溪点头。
其他人认同地跟上,乔青青不明所以地跟随组织。
楼梯光线昏暗,走在最前面的宋明淮和垫后的孟延拿出手机照明。木制的楼梯时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寂静的环境,除了不规律的脚步声就剩众人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秦芷心精神紧绷,目光灼灼地盯着宋明淮的后背,眼神坚定得仿佛正在进行入党宣誓。
“到了……”宋明淮冷清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吓得秦芷心咯噔一下,额角冷汗直流。
“给你。”身旁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细长如葱根的手指捏着一张洁白的纸巾。
“谢谢。”秦芷心感激地接过。
他们穿过一小段冗长的过道,很快抵达目的地。
占地面积宽阔的房间空荡荡的,正对房门那面墙摆放着一个两米长的神龛,金身塑像盘腿而坐,眼眸低垂,似是悲悯。
神龛前的木桌仅放置着两盏酥油灯和三碗清水,不见祭品。
左右两面墙贴满彩绘壁画,起笔飘逸,神态传真。
其中一幅是两位禅者渡河时遇到一位穿丝绸的女子,女子怕打湿贵重衣物,其中一位禅者主动背她过河。
两人回去寺庙后,另外一位禅者问背人禅者:
“我们出家人要守戒律,不能近女色,你今天为什么要背那个女人过河?”
背人禅者回答:“我早就把她放下了,你却还记在心上。”
又有一幅是两位禅师论道,其中一位问:“若有人欺我、辱我、谤我、毁我、轻我、笑我、贱我,我该如何处置?”
另外一位回答:
“忍他、让他、避他、敬他、不理会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七人细细看去,每一幅都是格外警醒的佛教故事。
无人注意,一只油光滑亮的黄皮耗子悄然出现在房门口,黝黑的眼珠子停驻在观察壁画的七个人身上。
它在门外停留几分钟,最后瞥了眼垂目神像,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宋明淮皱眉回头,总觉得方才背后有双眼睛看着他们。凌厉冷淡的眼眸扫过神龛前的木桌,神色一凝,快步靠近。
他拿起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