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你怎么来了?”
美人执伞轻语:“山长让我过来帮他清洗茶具。”
衡阳子:???
美人又说:“他怕你把他的紫砂壶和白玉杯洗出酒味。”
衡阳子:???
天权不再多言,冷酷无情地执伞离去,柔顺如墨的秀发散落在身后,隐藏那截细瘦的腰肢。她的一举一动都格外优雅从容,整个人像是一株永远鲜活的昙花,清冷高贵,让人不敢随意亵渎。
她轻松踩过杀机重重的结界,抬手推开房门,收伞踏进屋内,姿态优雅地清洗温热的茶盏器具。
衡阳子见此,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从地上爬起来,一只脚试探地踩了一下禁制之地,霎时,磅礴的威压落下,上千支飞箭从虚空中射出。
儒衫男人眼眸睁大,瞬间移动到院子门口。
衡阳子气愤:从现在开始我这个气宇轩昂的酒仙和没人情味的茶痴不共戴天!
“吱呀——”
轻缓的脚步声与关门声传来,也唤醒了衡阳子的心神,他看着远处向他靠近的儒衫美人,
“天权,好巧~”
天权在他身前三米站定,清凌凌的眼眸凝视着他,她沉默许久,久到衡阳子以为她不会搭理他。
“好巧。”
衡阳子惊讶,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容:“山长居然不在,我们一起去看看小弟子们?”
“走吧。”天权向前越过他,毫无波动地出声。
衡阳子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上。
……
收徒大典开始那天,天朗气清,山鸟相和,万物生晖,似乎大地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辰星山几十年一见的乐事道贺。
试炼地的山脚下,已经垒砌数排楼房,诸多腰间挂着内门弟子牌的修士站在山脚下,等候第一位抵达的主角。
“不知道为何,心跳如鼓雷,昨夜亦不曾安眠。”长相精神的年轻修士同身边伙伴唠嗑。
“你想收徒了吧。”修士懒洋洋地靠在树下,无所谓地说着。
“啊?我还没结婴呢!师尊肯定不让我收徒!而且收徒也是师长们收,哪里轮得到我们?!”
“万一呢?”同伴半眯眼,席地而睡。
“不是吧!你又犯困了?!都金丹了,不是以前那个瘦竹竿了,你不会是灵魂出问题了吧!”
“嗯~”
友人已经去和周公会面了,倒是周围的弟子被他的大嗓门吵到了。
“钱师弟,王师弟应当只是闲得无聊。”一位与打瞌睡修士结伴驱邪过的女修搭了句,毕竟,就这位师弟除邪物时的勇猛劲,她觉得自己更虚才对。
“怎么还没有人来啊!”
“大师兄和其他师兄师姐去九州大城接应了,昨日已到北疆,巳时应当会到。”
“可惜我们做的阵旗品阶不高,相隔不宜过远,否则,直接让大师兄他们带到大城,招到人就能咻的一下回来了。”一位阵修弟子盘腿坐在地上,专注地拼接着手中圆盘。
突然,远处空地灵波震动,一圈圈阵纹显形,光芒闪耀,褪去后,落下数十道身影。
“方师姐回来了!”
大部分男修歘地一下站到小山坡,远眺过去,果然看见为首那位花容月貌的仙子。
“师姐!!!”
方望秋抬头,嘴角微勾,眼中含笑。
“诸位小心些,前面便是辰星山地界。”
随行的凡人轻咽口水,有些不适应被这位天仙一样的人物柔声细语的关心,诚惶诚恐地感谢。
方望秋见此便率先带路,免得他们过于紧张而摔倒绊倒。
第一批人相互搀扶地抵达,被驻地弟子安排到客房休息,巳时一刻,第二批也出现了。接下来,陆陆续续地来人,而早该到的萧玉楼,直到天边圆日落山才出现。
随行的弟子神情恹恹,身上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你们先回去休息。”萧玉楼将民众安置休息后,转头对这些受伤的人说。
“大师兄,您也伤得不轻,还请注意身体。”
“嗯,好的,我会的。”萧玉楼扬起温和的笑容,唇瓣泛白,眉眼有些许倦怠,周身气息却依旧温润儒雅。
“师兄,发生何事了?你的灵息有些紊乱。”方望秋等受伤的弟子离开,这才凑到萧玉楼身边。
萧玉楼摇头,避重就轻:“无碍,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几只邪祟,因而有些耽搁时间。”
“你们一路顺遂吧?”
方望秋点头,“师兄,你去打坐休息一下吧,明日试炼讲话,我替你说。”
萧玉楼眉眼微弯,笑得更加温柔:“好,多谢师妹。”
如画般的面容仿佛镀上一层金光,耀眼不凡,方望秋被他的笑容烫到心尖,耳垂骤红,眼睛慌乱地往旁边瞥去。
一夜无梦,修士们在凡人起身之前醒来,动作利落地翻身下树。一棵老树下,一人盘腿打坐,淡紫色的灵气徘徊游走。
男男女女从屋里走出来,他们踟蹰不安地各自排队,全程小声交谈,相互介绍。
不小声也不行啊!
辰星山弟子全都直勾勾盯着他们,哪个声音大点就会被百来双眼睛共同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