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杨宇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一时之间,多次试图张嘴,但是居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林杏儿得意了。
哈哈。
终于有她能够欺负的人了!
她斜睨了钟杨宇一眼:
“喂,种洋芋!你下乡来干什么?真是来种洋芋的?瞧着你也不会啊!”
呵呵。
这话攻击力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林杏儿瞧着这小子憋屈的模样,顿时就没了啥兴趣。
还以为是什么高富帅呢。
结果透过高富帅的包装,她只能看到种洋芋这家伙,内心长不大的模样。
这家伙放在过去,那就是被养在温室里的少爷。
只不过建国了,解放了,少爷这词不能用了。
林杏儿拍拍屁股,懒得搭理这家伙了,转过身,向打菜的地方走去,脱口而出就道:
“宝珠,给我打饭,不要葱,不要蒜,不要韭菜。”
白宝珠不乐意了。
这人以前还欺负过妙妙呢。
结果居然还有这么厚的脸皮,提出那么多要求。
她捞起饭菜的时候,大勺微微一抖,里面的鸡蛋就掉下了三分之二,只留下浅浅的一层。
末了,白宝珠还不忘记讽刺一句:
“你干脆不要饭好了。”
林杏儿一怒:“你怎么也跟秦妙妙一样了?”
秦妙妙是哪样的?
这个问题,钟杨宇也很想知道。
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中,他无暇去思考太多。
只因为周科长给他安排的任务来了。
既然上头有钟首长亲自打过交代,周晔分配任务时,也有心磨一磨钟杨宇这个臭脾气。
钟杨宇白天跟老黄牛似的干活,晚上也没空捯饬自己,基本上随便一擦,倒头就睡了。
好好的一个大院子弟,愣是在一个半的时间内,变成了胡子拉碴的下乡知青,看起来年龄都硬生生大了一轮。
要说为什么能撑住这口气?
钟杨宇对着发小思索了一下,略微有些不自在,随口嘟囔:
“那个野……那个秦妙妙都能在乡下混得如鱼得水,凭什么我就不能干出一番事业来?我难道比她差吗?!”
发小曹兴对着钟杨宇沉吟片刻,方才开口:
“可能……是差了那么点哈。”
钟杨宇脑门差点蹦出个问号。
他黑黝黝的眸子,紧盯着曹兴:
“什么意思?”
曹兴叹息一声,伸出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哥们,放弃挣扎吧。”
“这段时间,你又不是没有看到,秦同志力气大,吃得多,会医术,就连在女同志的群体里,她也比你更受欢迎。”
“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钟杨宇不吭声了。
但是内心的小火苗,依旧在熊熊燃烧。
说到底,还是一个儿词——别扭!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秦妙妙,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劲。
他想要亲近,但是面上总觉得抹不开面子。
但是钟杨宇又明白,这种感情,和一般的男女之情又有些不同……
……
日子就这么平静如流水一般地过去了。
就在众人以为,这样的平静状态,能够一直维持到开春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将所有人的计划都打破了。
钢厂的建址是在一个山坳坳里面。
这个山坳坳里面,平时就只有一条路可以开出去。
另外地方可以说是三面环山,道路旁边是一条小河,雪天徒步行走在山路上,都有极大的可能发生危险。
这样一来,人员流通的保密性做到了保证。
但同时,也给运送物资这件事情,增添了一定的难度。
好巧不巧,这场暴雪,使得大雪封山。
连日的落雪,使得积雪甚至达到了齐腰深的恐怖高度,连带着雪崩、落石这样的危险,都成了众人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钢厂里,甭管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甭管是知青还是本地人,都被困在这么一块儿地方。
掌管后勤的总务科科长,这会子就坐在地窨子里面,愁眉不展。
他的手里夹着一根散烟,烟头的火星在半空中明灭不定。
旁边的小同志就提醒:
“科长,这是您最后一根烟了。”
总务科的邹科长“嗐”了一声,当即就挥了挥手:
“要是能把吃饭的问题解决,我就算是把烟都丢了,那我也乐意!”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解决吃饭这件大事!钢厂建址上,大大小小,八百多号人,每天的衣食住行,吃饭喝水,都是一个问题!”
“这人要是吃不饱饭,小李啊,这是要出大问题的!”
小李听了这话,本来就着急,这会儿差点急的口腔冒溃疡了!
“这么厚的雪,想要化雪,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邹科长,咱真的没有另外的办法吗?”
地窨子里面,一排钢厂的领导或者皱眉思忖,或者低头叹息。
周科长却突然扭过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