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让接过筷子的手一顿,“所以,你一直知道苗岩是谁杀的。”
阮玉薇没想到他的关注点是在这里,“我……”
苗岩的那个案子发生时,陆让动不动就一副她是什么细作似的样子,脖子都差点儿都被他掐断了。
“我看见苗岩被人杀害的,我变成了一盏油灯,只看到凶手的背影。”
“我以为那是梦,第二天跑到济仁堂,才发现那不是梦。”
陆让回想起,那天济仁堂的早上,阮玉薇披头散发,一脸惨白的模样。
阮玉薇悄悄看了眼陆让几乎没有变化的脸色,“做梦都能梦到凶案现场,大人差点儿差掐断我的脖子,我哪里还敢说什么牛鬼神说!”
陆让的唇角微抿,昨晚无名说阮玉薇身上有离魂蛊,他的心下一动,“那几个案子都是你亲眼看着发生的?”
阮玉薇点了点头,“我一直以为是多梦,从我京城开始就一直做梦!”
“从相国寺离开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梦了。”
陆让抓住关键词,“一直做梦?都是命案?”
阮玉薇,“……也不是。”
陆让直接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叠卷宗,“这些都是上个月的京城全部卷宗,你都看一遍,有没有你的梦境。”
他递卷宗的手一顿,“你识字吧。”
阮玉薇,“……”
不对!
她明明是来引火的!怎么现在让她开始看卷宗了!
阮玉薇愣愣地接下那一叠卷宗,“一个月死了这么多人?”
陆让,“……”
“一共四个案子,这是卷宗,案件详情,走访记录,现场线索绘制。”
陆让重新拿起筷子夹起菜吃了一口,“既然多梦,就看看这几宗卷宗解梦。”
焦阳吃完饭回来,他特意从另外一边长廊绕了过来,路过陆大人的书房的时候,飞快地朝里面瞥了一眼。
他快飞地朝自己的书房走去,一边露出了兴味的笑来。
他还是没有看走眼,陆大人果然是对阮娘子更为不一样。
*
昌宁伯府。
施映雪一下马车,金二管家就迎了上来,“大少奶奶,以后拿药这种小事,吩咐下人去就是了。”
说着他看了眼溶月手中提着的十几包药,还有几包点心。
施映雪的唇角缓缓勾起了些幅度,“钱嬷嬷昨夜才教导了,夫为天,夫君既然身子抱恙,我做妻子的不能代为受之,跑一趟拿点药是万不能推辞。”
金毅看了一眼施映雪,眼底的轻蔑一闪而过,“既然大少夫人有心,便把今儿用马车的钱银结一下吧。”
施映雪满眼的不可置信,“用马车也要钱?!”
她昨天才嫁进来,现在连门都还没有进了,一个管家就敢堵着她要马车钱了!
金毅双手揣进袖管里,“大少夫人此言差矣!”
“原本用马车是不用钱的,但是府上的女眷极为重规矩,出门都是有时间规矩的。”
“宫里传召,赴宴,上香,采买,这些时候用马车都是公中出钱。”
“其他的时候,就算是姑娘公子也是要给马车钱的。”
马车钱自然是假,不过是夫人交代,大少夫人嫁妆丰厚,且为人不安分,若不将她的钱银掏得干净些,恐怕不会和大公子好好过日子,时间长了心思只会飞了。
金毅哪里会不知道,大公子是个痴儿,但是大少夫人是个正常人。
有些事情,时间长了,谁又能说得清。
现在不过是寻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罢了。
施映雪都快气笑了,刚刚端起的架子也仅仅维持了片刻就破功了,“我朝开放,女子都可以经营买卖,甚至是独立女户。”
“堂堂昌宁伯府,出个门都还有规矩了!”
金毅还没有说话,就从门口走出一个一脸气死的嬷嬷,她双手抱腹,跨过门槛的时候,甚至连耳环都没有动。
“大少夫人,若是自甘轻贱,将自己与贱民相较,置昌宁伯府满门于不顾,老奴就不得不请大少夫人去祠堂请祖宗家法了。”
施映雪咬紧了牙,就是这个钱嬷嬷,顿顿软刀子。
从前她在施府的时候,觉得踩着她娘上位的姨娘是个心机深沉的主。
现在看来,她在钱嬷嬷面前,完全不够看。
施映雪在施府发疯,或许能让施大人没有法子,但是在昌宁伯府,仅仅是孝道规矩,礼仪廉耻,都能压得她翻不过来。
钱嬷嬷看着说不出话来的施映雪,轻哼了一声,“大少夫人还不交钱了,随老奴去祠堂。”
交钱了还要去祠堂?
施映雪刚想说什么,溶月悄悄扯了扯大少夫人的衣袖。
大少夫人不了解钱嬷嬷,她可太了解了。
钱嬷嬷是姑奶奶进宫为妃后,宫里的管事嬷嬷,跟着娘娘六七年,听说当年为了护着小皇子伤了腿脚,所以出宫后就直接到了伯府来,做了个清闲的教养嬷嬷。
府里的姑娘,没有不怕钱嬷嬷的。
就光钱嬷嬷的那一套惩罚的法子,不见皮肉伤,就能让人好几天下不了床!
溶月飞快地跑回松云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