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薇的视线忍不住上移,嘉元公主年岁二十五,五官魅丽,一双杏眼眼波流转,让人不敢直视。
那双手,软若无骨,肤若凝脂,那颗红宝石的戒指在她的手指上更加衬得娇艳欲滴。
就是这双手。
一个擅长女工的丫鬟,怎么会有这样一双手呢。
一个公主用惯的贴身丫鬟,怎么会在卯时都还没有醒来。
她变成油灯的那晚,她看到的不是紫烟,而是公主?!
若那个男人不是驸马,而是别人,所以紫烟不小心看到后,才会被杀人灭口。
而关学丰或许知道了紫烟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想在第二天开口讨要紫烟,因为心里装着事儿,所以辗转难眠,一点儿动静就醒来了。
关学丰目睹了,紫烟被杀的一幕,他因为刚起床,衣衫不整地被侍卫抓住。
而关的父亲正好和皇后娘娘的弟弟是党争关系,公主便顺手把紫烟的死栽赃在他的身上。
阮玉薇的心底顿时惊涛骇浪,她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
这样的皇家辛秘,莫说看到,就是听说了,都是小命不保。
怪不得,李昭林诓骗她下水,他只是陛下的侄子,哪里比得上亲生女儿。
阮玉薇的眼眸微闪,在这场游戏中,紫烟的死是最不值一提的,各方势力都想这中间得到自己益处。
她看着前方陆让一尘不染的官靴,陆家看似是天降馅饼,是最大的赢家,这件事,理应在这里就要结束了。
但是陆让似乎并不这样想,他到底是想为紫烟还一个真相,还是另有目的,他在这其中,到底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陆让听到背后的人呼吸一瞬间就乱了,他垂着眼眸,片刻后道,“殿下,下官想检查一下寇嬷嬷的屋子。”
“殿下……”寇嬷嬷有些慌张地看向嘉元公主。
陆让从怀中摸出一块帕子,展开帕子,里面是两枚带着的绣花针。
“这针是内务敕造的,关家已经着人查过了,这批针是公主成婚的时特别打造的,针尾都包了金,刻了‘元’字。”
“因为技法难度高,内务府只做了这么一次,仅公主府有。”
陆让手中的帕子上的两枚绣花针上就包了金,隐隐能看到似乎是刻了字。
“陆让你!——”嘉元公主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指着他。
陆让的眼神似有似无地看向外面,“殿下,下官的责任,就是查出真凶,还死者一个真相。”
“是谁将绣花针扎进紫烟体内,谁便是杀死紫烟的真凶。”
阮玉薇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一整件事中,死的是丫鬟,凶手是嬷嬷,这几方人在这场博弈游戏中,谁也不受伤才是最重要的。
嘉元公主的手慢慢收了起来,她的下颌微微抬起,唇角扯起讽刺的笑容,“陆大人倒是谁也不得罪。”
“就是不知道关大人是到底怎么想的,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给陆家做了嫁衣,还要对救了他儿子出来的陆大人感恩戴德。”
陆让将手中的绣花针又重新包进帕子里,“殿下,下官理管刑狱,不包庇有罪之人,不冤枉无罪之人。”
“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在下官这里都是一样的。”
寇嬷嬷是当年皇后娘娘的陪嫁嬷嬷,公主成婚,便跟着公主出宫,成了公主府上的管事嬷嬷。
她在皇城那样的地方摸爬滚打几十年,这样的场面她又如何不明白。
这场戏终究还是没有如公主所愿,现在紫烟只能是忠心护主的管事嬷嬷杀的。
寇嬷嬷深深得叩了一个头,“殿下,老奴愧对皇后娘娘的嘱托,如今犯下滔天大罪,死有余辜,惟有小女放心不下,殿下大恩,将她送去老家吧,她舅舅能对她照拂一二。”
嘉元公主看着叩头在地的嬷嬷,生出了些不忍,“嬷嬷……”
她出生的时候,陛下还没有登基,只是众多皇子中并不得权势的王爷,那时候她们一家都住在封地,她基本上父王抱着长大的。
后来府里的女人多了,孩子也多了,他们也搬回了京城,她见到父王的机会越来越少,见到母妃的时间也越来越少,都是寇嬷嬷抱着她渡过日日夜夜。
寇嬷嬷抬起头来,“陆大人,都是我发现紫烟不检点,辜负了殿下子想给她寻个好人家的拳拳之心,这样的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公主府的名声受辱。”
“所以我将两枚绣花针扎进了她的体内,她身上其他的伤,是她蓄意逃跑的时候,被侍卫打伤的。”
阮玉薇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寇嬷嬷,她双唇血色尽失,双手揪着衣摆忍不住地颤抖。
寇嬷嬷身为管事嬷嬷,或许严厉,或者忠心护主。
但是她就能为主杀人?
到底是怎么样的真相,她已经不得而知,应该也没有人想要知道了。
这就是所谓的高门显贵,为了自己的利益,视他人性命为草芥。
陆让,“那就请寇嬷嬷跟我们前往大理寺走一趟,是真是假,还要查验过才可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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