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洪和陆让已经过了三十几招,他的气息越来越乱,而陆让甚至连左手都没有拿出来过。
他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儿,他微微偏头,就看到隐在阴影下的那一团黑影。
他竟然栽到一个黄毛丫头的手里。
今日便是他的死期,他要拉个垫背的!
陆让发现他的意图时,大刀已经飞出去了。
焦阳看着那刀霸道凛冽地飞向阮玉薇,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阮娘子小心!——”
他的话还没有落音,就见阴影下一只纤细的小胳膊拎着一只大猪头朝大刀砸了过去!
“铮!——”
大刀生生将猪头劈成了两半后,掉在了地上。
直到大刀落地,阮玉薇才觉得自己的停跳的心口再次如擂鼓一般剧烈跳动。
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她就成刀下亡魂了!
而另外一头,没有武器的贾洪被陆让刺中膝头,从房顶上跌落下来。
官兵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铁链瞬间围上去,将他捆了个结实。
陆让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剑尖滑落下一滴血,没入地面的尘土中。
他看向已经从阴影处走出的阮玉薇和小福,清冷的声音,都似乎带了些暖意。
“多谢阮姑娘相助。”
阮玉薇福身回礼,“相处为邻,能助大人缉拿要犯,小女子与有荣焉。”
她低垂的眼眸,盯着陆让的鞋面,心中却在腹诽,谢谢能当钱花吗,十五年前悬赏奖金,现在还作数吗。
陆让,“奖金作数。”
“啊?!”阮玉薇差点儿以为自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陆让再说了一次,“奖金作数。”
听到他再次肯定的回答,阮玉薇唇角的笑都快压不住了。
这险也不算白冒,黄金百两!这钱虽然在京城不够看,但是在钦州,她能买一座二进的小院儿,还能再置几十亩水田了!
陆让,“明日到大理寺来拿钱。”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贾洪要连夜审问,许多地方官员为了政绩,会瞒报命案,发生在他身上绝对不止三起。
“等一下!”阮玉薇连忙叫住他。
她的眸光微闪,“大人,今日那几个拐子,何时开堂。”
陆让回头,垂眸沉吟了一番,“这个案子应当会分给马大人来审,明日你来大理寺拿钱的时候问他。”
这次,阮玉薇是真心实意地行礼,“多谢大人。”
陆让默然片刻后,点点头,转身朝大理寺走去。
小福见陆大人走了,才凑到阮姐姐的跟前来,“姐姐,原来你和陆大人认识啊!”
“我哪里能认识陆大人。”阮玉薇现在的心情已经被百两黄金冲击地荡漾了起来。
她忍不住抬手搓了搓小福的脸颊,“小福,要不是你,姐姐哪里还有命拿悬赏金!”
“明儿,姐姐拿了钱,分你一半!”
小福连忙摆手,“花爷爷常说因果,是因为姐姐对小福和花爷爷好,小福才今日才能回报姐姐的话。”
阮玉薇带着小福将地上的猪头和下水捡了起来,“若是因果,那也是你先救了我。”
小福提着大猪头和下水,跟在阮姐姐的身后,他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救了姐姐,那只是搭把手的事儿。
“我只是扶你到树荫下,买东西都是你自己出钱的,你还给了我跑腿费……”
阮玉薇开锁开门,将门边的灯笼拿了出来,取出火折子将灯笼点上。
漆黑的小店慢慢亮堂了起来。
阮玉薇拍了下小福的脑袋,“行了,别琢磨了,你这小脑袋少听花爷爷念叨,都快成浆糊了。”
“等会儿去巷子里帮我打一桶水来,猪头和下水都脏了,得洗洗才能下锅。”
“好咧!”小福立刻高兴地应下。
只要能帮得上姐姐的忙,他都愿意去做!
食肆旁边的桐花巷,因为水井的井壁上雕刻着桐花而得名。
桐花巷一共住着六户人家,阮玉薇就租住在最里面的右边户。
而水井就在中间两户的正中间。
这个水井不仅是桐花巷的用水来源,就是大理寺前的这半条街都要在这里取水。
阮玉薇从后面的仓库里又取了两盏灯笼点上,小店更亮堂了,她才满意地点点头。
平时她都不会弄得这么晚,每日暮食后她就把肉取回来了。
回来后,她就能开始处理第二天要卖的猪头和下水。
等卤煮好猪头肉,她就可以退火了,让猪头肉在汤汁里浸泡一晚。
做完这些也只要一个半时辰便好。
第二天早上起来再做剩下收尾的工作。
要是以往,现在她都已经可以回家睡觉了。
虽然,她睡不好……
想到这儿,她又扯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今天又是报案,又是抓拐子,还送江小姐回家,最后还要帮陆大人伏击抓罪犯。
不仅没有补瞌睡,就连暮食也没卖。
也幸好,陆大人不是个贪官,她还有意外的黄金百两的进账。
今日的心惊胆战和忙碌,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