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一进万安堂,就看到许志辉正威胁大夫:“治不好他,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她定睛一看,那面色如纸的人不是王明远是谁?她再也压制不住怒火,抬脚就踹。
许志辉捂着屁股转身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踹你将军爷爷?”
云暮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声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将军是谁?”
许志辉顿时闭嘴,笑着拉下他的手;“云大人,方才不知是你,多有冒犯。”
云暮用力把人推至一边:“要是人没救过来,你也洗干净脖子给本将军等着!”
说罢,她走到床边查看王明远的情况,胸前的剑被人斩了半截,大夫的手放上,又落下,迟迟不敢拔下。
“大人,这剑离心脉极近,稍有不慎就会当场毙命,我等医术不够,着实不敢下手。”
屋内之人把两人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人救不下来,他们也要跟着下去陪葬了。
云暮把双指搭在王明远的颈侧,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去银针来,再准备好止血散。”
血已经止住,但还要封住王明远的心脉。她洗净双手,手隔着张布握住了断剑,另一只手指着一个白瓷瓶说道:“剑拔出之时,你就把这瓶药尽数撒在伤口处。”
这瓶金疮药的药材不易得,这么多年,她也只制成了几瓶,没想到竟便宜了王明远。
深吸了一口气,云暮飞快拔下断剑,血也溅了出来,昏迷中的王明远被疼醒,他欲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束缚。
药粉接触到伤口,血很快就止住了,王明远喘着气,喉咙发出如风箱抽拉的声音。
云暮擦去额角的汗,“派人看着,一步都不许离开,要是他死了,你们也别想活了。”
她把许志辉拽到外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许将军,王家书房的东西呢?”
许志辉心虚得不敢和云暮对视,他干笑了两声:“云大人,这……”
在云暮越发冰冷的眼神里,他闭紧双眼,视死如归地说道:“王家的书房被人点了一把火,东西……东西全都被烧成黑炭了。”
“你说什么?许志辉,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
云暮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她指着许志辉的鼻子说道:“这是街头,本将军给你留个面子,不对你动手,但你回去最好烧香拜佛,祈求书房还能留下东西。”
云暮翻身下马,匆匆往书房走去,迎面撞到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你是谁?”
来人见了他便半跪在地上;“云大人,属下乃禁卫军百夫长吕平安。”
云暮看向他怀中搂着的东西,“你手里拿的什么?”
吕平安把东西举过头顶,“大人,是王大人书房里的东西,属下无能,只拿到了这些。”
云暮的眼中终于起了波澜,她接过翻了翻,是王明远和他手底下人的书信往来,但大多都是卖官鬻爵,这些证据虽然不能一击毙命,但也能治他个大罪。
云暮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比许志辉会做事。”
吕平安垂下头,遮住眼中的情绪。
他随许志辉一同杀进王家时,见对方恋战,他想起沈聿明的交代,趁着身边人的不注意,循着图纸上的方向一路摸进了书房。
才刚找到几封藏在书架顶上的书信,外面就传来两道声音,他忙躲到书桌下,而后书房内就飘起松油的味道,最后,几个火把被人从外扔了进来,大火吞噬了整个书房。
他不敢有动作,等人走后,他终于找到机会从窗边翻了出去,带着人灭火。
许志辉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去。
火势已灭,他又进了书房,但里面的东西都被烧成了灰,好在他还发现了暗室,只是不知如何打开。
云暮观察着只剩下墙面的书房,把有可能是暗室机关的东西都转了个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她压下急躁,招手叫来一个人:“把这儿的管家提来。”
卢家虽死,陶妍却还活着,两人有利益往来,王明远没道理不留下拿捏她的证据,但他们把主院和王明远的院子都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云暮又回到了书房,沉吟了片刻,她抬步往后院走去。
……
云府,季川正和被捆在床上的王明远大眼瞪小眼。
明明是对着剑撞了上去,谁知竟然没死,眼下云暮和许志辉都不在,王明远生出了别的心思。
他转了转手脚,对屋内唯一的人笑道:“小兄弟,我是王家的家主,你能否把绳子解开,捆得手脚都麻了。”
这段时间跟着云暮布局,季川早就知晓渡春风一事有王家的手笔,那些姑娘受了这么多苦,这人才被捆住多久就叫苦连天。
他嫌恶地扫了王明远一眼,没有说话,拿起还烫嘴的药直接往对方嘴里灌。
王明远被烫得呜呜叫,药汁顺着嘴角溢出,嗓子里是火辣辣的疼,他顾不得形象,如同犬类一般,伸出舌头哈哈喘气,眼看人就要出门了,急忙出声:“小兄弟,只要你解开绳子,你想要什么本大人都应允。”
季川脚步未停,“王大人还是留着力气到御前狡辩吧。”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