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局已定,杀手齐刷刷地举起手中长剑对着脖子一抹,血液喷涌而出。
云暮捂住十五的眼:“闭眼,别看。”
冯章等人单膝跪在云暮身前:“属下来迟,望大人恕罪。”
云暮把软剑收回腰上,单手抱起十五,“把这里处理干净。”
此地偏僻空旷,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被飞云令吸引来,冯章挥手示意手下:“动作快些,免得百姓惊恐。”
见沈聿明伸手,云暮把十五递了过去,牵扯到伤口,她硬是吞下了痛呼。撕下一截衣摆,随意包扎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
手腕突然被沈聿明握住,“回去,不逛了。”
身后突然传来哭声,云暮几人同时转头看去,才想起被他们遗忘在树后的崔苒。
沈聿明对着冯章道:“冯参军,这是丞相府的五小姐,你找几个人送她回府。”
冯章看了看云暮,又看了看沈聿明怀里的十五,只能暂时按下好奇,低头领命。
崔苒本就是为了沈聿明而来,说什么也不肯和冯章走:“本小姐不要他送!”
就是因为要护着她,他才没能帮上云暮,沈聿明怨自己,也不免迁怒崔苒,“既如此,那五小姐还请自便,本王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罢,他拉着云暮就走。
崔苒在原地跺了跺脚,狠狠瞪了冯章一眼,提起裙摆去追沈聿明:“王爷,你等等我!”
云暮微微偏头:“王爷,不如先把五小姐送回去?若是她出了事,丞相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沈聿明指了指马,金吾卫了然,牵了两匹马过来,把十五抱上马后,翻身坐在了他身后:“与本王何干?再说了,金吾卫这么多人在,她能出什么事?”
“走吧,你的伤耽搁不得。”
宋枫带人赶来时,只看到了愁眉苦脸的冯章和气急败坏的崔苒。
“谁放的飞云令?”
冯章生无可恋地说道:“是大人。”
不是遇到棘手的事,云暮决计不会放出飞云令求救,宋枫心揪:“大人没事吧?”
“手臂好像被划了几刀,王爷送他回府了,你……”话都还没说完,宋枫已经打马走了。
冯章好说歹说才把崔苒劝回了集市,没走多远就看到崔钰,此刻崔钰在他心里的形象突然高大了起来,宛如天神下凡。
“崔大公子,崔五小姐方才受了惊吓,下官还要带人巡察京,人就交给您了。”
说完他带着手下一溜烟跑了。
今夜亥时才禁市,戍时未过,安叔就看到云暮他们回了府,府中挂满灯笼,亮如白昼,但云暮身上披着沈聿明的大氅,没叫他看出异样。
“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暮嗯了一声,把十五往安叔的方向轻推了一下:“十五,先和安叔玩一会儿,大人和王爷很快就来。”
不过是处理伤口,没什么见不得人,但十五见了伤口又要掉眼泪了。
安叔虽然上了年纪,但云暮受伤的次数不少,他对血腥味也很是敏感,当下就明白了云暮的想法,他牵着十五往厨房走去。
“十五,冬至有吃饺子的习惯,咱去给王爷和大人煮一碗饺子,等他们忙完了,饺子也正好出锅。”
等两人走远,云暮终于撑不住了,扶住一旁的柱子呕出了几口黑血。
杀手的剑上被抹了毒,若不是她带了能暂缓万毒的解药,早就撑不住了。
“是七杀散,但云府并无金鸡尾草。”
沈聿明把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她院里走去:“本王府上有,让砚石去取,你可还有什么药能暂缓毒性?”
云暮气息不稳,头无力地搭在他的颈窝,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王爷的府上还真像个珍宝阁,有五十年的老参也就罢了,连金鸡尾草都有。”
放血,上药,包扎,喝药。
云暮双眼终于清明,沈聿明松了一口气,方才云暮的眼睛有过一瞬间的涣散,他都已经做好杀去丞相府,逼人交出解药的准备了。
“你刚才看见了吗?”
云暮点头:“对你我招招致命,却不敢伤崔苒分毫,就算不是相府的人,那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大人,蒋参军他们求见。”
蒋其?他们怎么来了?
“把人带去正院,我稍后就到。”
沈聿明撇撇嘴,快要走到正院时,他突然停住:“你先去吧,我去看看十五。”
“大人,听说你遇刺受伤,没事吧?”
云暮隔着衣衫抚上手臂的绷带:“无事,不过是擦破点皮,你们怎么来了?”
宋枫见他无碍,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听冯章说方才的飞云令是大人放的,属下赶到时,他说您已经回府了,我们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
从涿州回来后,宋枫见云暮的面屈指可数,但他知晓云暮最厌恶别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神不敢太过放肆,蒋其轻咳了一声。
“大人。”
十五小心翼翼地捧着碗,迈着小碎步出现在正厅,身后还跟着沈聿明。
“这是十五亲自给大人煮的,安叔说吃完就不痛了。”
宋枫是云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