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信中内容,那熟悉的字眼。
让她恍然又好像回到了上一世。
信上书:
“云姝,我知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一数面之缘的陌生皇子,可你却在我心中,早已住下了多年。如今你婚期在即,可本王皇弟,太子殿下却曾与何将军纠缠不清,便是他铺天盖地的澄清又如何?他此举,完全未将你的名声放在眼里,你又何苦与他共赴这一趟浑水,面对世人的谩骂与指责?不若就在本王身边,你我二人便在那枫林城相守一生,可好?云姝,现如今时局看似祥和,实则暗流涌动,琼楼玉宇或顷刻间便成断壁残垣,繁华盛世或将陷落于战火纷飞,唯有我,愿倾尽我所能的去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你可否站在我身边,与君携手,共赴高位,无惧时局。以上,字字真心,句句肺腑,愿你信我。烨。”
下附两行小字。
“皇子玉佩附上,以表本王真心一片。”
“保国卫家,死生不计。”
颜云姝手狠狠一颤,她将信封中玉佩抖出。
是许景烨的润白玉佩。
玉佩上,刻印着“火华”二字。
是曾经她求而不得,碰都碰不得的玉佩,也是曾经被她扔掉,又被外祖捡起,放回她身边的玉佩。
现如今,又如宿命一般,到了她的手中。
她看着它,条件反射般将它扔在地垫之上。
脑子突然一阵眩晕。
上一世,她将润白玉佩扔在雪地之中的场景,骤然浮现。
她连忙将它一把捡起来。
不可再如从前了。
她将玉佩和信纸均放入信封之中,提起一口气,朝着门外喊道,“秀莲!”
秀莲应下,进了屋子。
颜云姝将重新封好的信封递于秀莲,“交回给管家,从何处来,便还到何处去。”
秀莲接过信,正纳闷着。
屋外传来颜云翳的声音。
“妹妹,可睡下了?”
颜云姝示意秀莲将信放好,起身打开了房门,似水的月光下。
她立在门前,朝着颜云翳笑道,“哥。”
颜云翳连忙上前,将她拉到屋外亭中,“妹妹,哥有话要同你说。”
颜云姝看向一旁的秀莲,“去忙吧。”
又看了一眼秀莲拿着的信,秀莲连忙应下,一路朝着管事房而去。
剩下兄妹二人。
互相看着对方,颜云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妹妹……”
“怎么了?”颜云姝疑惑的看着颜云翳。
只见颜云翳咬着牙,十分为难。
“今日,哥哥在督查城门之时,见一妇人,竟冲到我身前,说,说……”
颜云姝听闻,眼前出现了昨日见得的屠夫身边的妇人,眉头一紧。
“说什么。”
“也不知那妇人是从何得知的从前相府之事,竟满口胡言,说什么,咱们的庶妹颜书瑶,是姝儿所杀。”
颜云翳说着,愤愤然,眉眼处都快要燃起火。
“真是可笑,颜书瑶之事,明明是其父颜锋所为,铁证如山。”
颜云姝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那妇人如何了?”
颜云翳满脸严肃,“被城郊东头的屠夫给带走了,说是他家中贱奴,脑子坏了好些年了,如今越发严重了。”
“那……那妇人所说,哥哥信吗?”
颜云翳看了一眼颜云姝,拼命摇头,“哥哥当然不信。”
“哥哥既然不信……”颜云姝抬眸和颜云翳对视,“又何必来问我呢?”
说着,颜云姝给颜云翳斟上一杯茶,递给他,“既是哥哥因此事来寻我,便是有所疑虑。”
颜云翳惊讶了,他知妹妹聪慧,竟不知聪慧至此。
颜书瑶之死,他确实担心和妹妹有所牵扯,那日,他亲眼见得颜云姝拿着锦盒,偷偷进了梅林院。
他一直将此事埋在心中。
便是以为,只有他一人知晓。
却不曾想今日突然冒出来一无名妇人,说些胡话。
他心知,便是那金钗是妹妹放在梅林院的,妹妹也不会因此事遭受牵连。
可他依然担心。
如今时局对妹妹不利,眼下有那何将军便十分难为,倘若那妇人再起风浪,也不知妹妹如何能承受得下。
他眼中的担忧和狠厉,溢于言表。
“哥哥这就去让那妇人永远闭嘴。”
接着做出一剑封喉的姿势。
颜云姝摇头,又笑道,“哥哥不必如此,便是她再起风浪又如何?颜书瑶的死是颜锋一手造成的,和其中的弯弯曲曲没有关系。何况,不过是尘泥中的一落魄妇人,无需哥哥动手,妹妹便能自行处理。”
颜云翳看着颜云姝胸有成竹的模样。
松了口气。
“那便好了,为兄也能安心些。”
此时夜已深。
秀莲已从管事处回院。
颜云翳抬头望了望月,又心疼的看了看颜云姝。
终于起身,“不早了,妹妹早些休息。”
说着,又轻拍颜云姝的头。
转身要走。
只是才走出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