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这卷宣纸取出后,许景槐拿着它,手却在微微颤抖。
似乎带着突如其来的紧张和犹豫不定。
颜云姝不解的看着他,又将视线落到他手中那卷纸上。
细看才发现,原不是普通宣纸。
而是一幅画卷。
可到底是什么画卷,画卷上到底又是什么内容。
竟然会让许景槐紧张呢?
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殿下,这画卷上,画的是什么?”
颜云姝问着,轻轻的将手放在许景槐那微颤的手背之上。
“让臣女看看可好?”
许景槐垂眉,仿若不敢看她。
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方才提起一口气。
将画卷铺开在颜云姝的眼前。
画卷一点一点的展开,颜云姝也一点一点的越发诧异。
画卷之上,竟是,竟是她的爱兔小萝卜!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闭上了片刻又睁开,眼前画卷还在,怎能否认呢,那分明就是!
是她的小萝卜,是上一世,许景槐为了哄她开心,偷偷画给自己的小萝卜。
明明画了也送了,却绝口不提的小萝卜!
她震惊的看向许景槐。
声音都在颤抖。
“殿下,殿下怎会画一只兔子?”
是啊许景槐,如今我们都早已经不是孩童那时,你怎会还想着画一只兔子呢。
况且,这一世,她的小萝卜还在,且你也只见过小萝卜一面。
竟还是将它画下来了。
不仅画了,而且画的,还同上一世一模一样!连那细致的描边,还有一处不易察觉的墨迹,都是一模一样!
怎会这样?
许景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门,那神情和前世,他同颜云姝坦白,送给她的兔子和画像的人,其实都是自己时那样,不确定中带着一丝羞赧。
羞赧中还带着紧张。
他薄唇轻启,“因为,这是你的兔子啊!”
颜云姝愣住了。
她自是知道,只不过,为何是兔子,为何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明明没有相府朝夕相处的那段时日,没有她失去爱宠之后的消极沮丧,没有……
可为何许景槐还是画了。
她又呆愣了许久。
想着这一世。
这一世,自从她彻底的扭转了娘亲的命运,搬到侯府后,一切对照便开始悄然发生了,起初并不明显,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与事的关联和结果逐渐显现,便愈发明显,她方才意识到,或许一切并不是巧合。
而仿佛是注定好的。
自己的哥哥还是在注定的时间去了城防,卫若蒲和朱念言还是在彼此的时间里,相继去了户部。
她呢,和许景槐的婚期虽提前了,但是从及笄到婚期的间隔却是一样的。
虽说她知晓这一世出现的对照,一切都和上一世不同,于自己而言,基本都是在向好。
可若是如此下去。
她和他的最终结局呢,还有许景槐的死呢?
又会如何对照?
想到这里,颜云姝眉头轻蹙。
她将视线从画卷上移开,瞥向了落叶纷飞的窗外。
此时,天色突然开始暗沉了。
秋风显得格外的清凉,它卷着窗前轻纱飞舞,也卷起了她长长的发丝,还有在发丝间流转的发带。
它们轻轻的飞舞到了许景槐的手背之上,又触碰到了他俊朗的脸庞。
许景槐心头一痒,伸手轻抚发丝。
看向颜云姝的眼神,温柔似水。
柔情万种。
颜云姝收回目光,恰好的撞到了他似水的缱绻里。
心在这一刻,仿佛化掉了。
她问,“殿下见它不过一面,为何会想到画它?”
许景槐看着画,沉思片刻。
“说来也奇怪,那日一见到你怀中的这只兔子,本王便突然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那便是将它画给你,一定要画给你。”
“既是如此想要画下来给我,却为何画了又不给我,还藏在这暗格里?”
“不论本王如何画,总是觉得画的不够好,也总是担心你会不欢喜,于是画好以后,便不敢送给你,加之那时出征在即,又担心自己亲征数年,若是弄丢了它,所以这才藏在了暗格,好生保管,等的就是这一日……”
不够好,觉得你定会不喜欢……
这些似曾相识的话语,让颜云姝本就化掉的心,腾的一下子,仿佛变成了水气,充盈在了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
心动的厉害。
她怎会不喜欢呢?
她喜欢,喜欢这幅画,更喜欢他,喜欢他。
他俊秀无双,他沉稳睿智,他总是能令她安心。
他爱她,为她付出了两世性命。
如此爱人,她又怎会不喜欢?
她喜欢,她生生世世都只会喜欢眼前这一人。
即便是天道毁了这世间,即便是沧海桑田,她化成了灰,被扬到了天涯海角,她也要化成风,化成雨,继续喜欢他。
爱他,陪着他。
“所以你,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