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中,颜云姝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挡在了许景槐的身前。
许景槐骇然,连忙将她拦腰抱住,飞速移到了一边,才堪堪躲过。
惊魂未定之时,数十个侍卫将二人团团护住。
许景槐抽出佩剑,警惕的看着周围。
登太子位的那一时刻,他便知道,他会身处险境,可没想到,这危险来的如此之早,如此之快。
他的太子之位,到底还是扎到了某些人的心。
谁呢?
他如寒冰般冷冽的目光瞥向了静华宫的方向。
又瞥了眼勤政殿的方向。
胆敢在皇宫行刺,必定是蛰伏已久,且在皇宫有强大的内应。
而这利箭射出的手法和力道。
竟和宫中侍卫有着七八分的像。
许景槐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可望向四周,竟和无事发生一般。
找不出一丝丝的破绽。
利剑回鞘。
他看向颜云姝,“莫怕。”
颜云姝脸色异常的冷静,“臣女不怕,只怕殿下又丢下我。”
又丢下我,独自赴死。
话没说出来,前世种种早已浮现眼前。
她咬咬牙,继续说道,“臣女只想和殿下,生死与共,若殿下不在了,臣女不会独活。”
话音落,许景槐震惊的看着她。
颜云姝此时此刻的话,和梦境中的话语,惊人的重叠了。
想到方才她竟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身前。
梦境中,颜云姝一身红衣,身中数不清利箭,倒在血泊中的场面,再次浮现。
不知为何,许景槐总觉得,梦中的所有一切,均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而他和她的羁绊,也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
他的心,堵的厉害。
……
皇宫遭遇刺客,是头等大事。
自此,城门紧闭,圣上下令,严查每一寸地方,必定要找出刺客。
许景槐带着颜云姝悄然回到了侯府。
二人停在侯府的后院侧门处,许景槐终于松开了紧握着颜云姝的手。
“不会丢下你,永远都不会。”
颜云姝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许。
“皇宫怎会还有刺客?”
因着上一世均是皇后娘娘出事后,皇宫开始刺客不断,皇上才不得已将两位皇子送到的相府。
可这一世,皇宫还未出现过刺客,所以这话问出来自然是恐怕惹他奇怪,又连忙继续问道,“景阳宫怎会有刺客?”
许景槐却没有颜云姝想象的那般沉重。
他说道,“他们只是想要威吓于我,让我知难而退。”
“他们是谁?”
“”他们……”许景槐看向皇宫方向,“他们,是很多人。”
颜云姝脸色忧愁,身处皇家,到底不是儿戏,并不是改变了一件事情,便可以赢得一个十全十美的结局。
十全十美,只有那无边的美梦中才有,现实中,多的是血淋淋残酷的事实。
“皇权之争,本就充满了杀戮和阴谋,你莫要替我担忧,一切都是必然要发生的。”
许景槐认真的看着她,晶莹剔透的脸,眉目竟然是皱着的,他伸手轻抚她额间。
却见颜云姝抬头看着他,“总之,不要再独自一人面对,不管是什么。”
许景槐愣住片刻,又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秋风瑟瑟,已近晌午。
分别在即,颜云姝垂眼看着他的衣摆,心中升起一股不舍。
“明日……”
“明日我还会同往常一样去国子学,一切如常。”
颜云姝惊讶,“太子还需出宫去国子学吗?不是有太子太傅亲授……”
“自是有,只是如今皇宫更是不安全,还不若和从前一般。”
“殿下说的对。”
颜云姝说着,笑看着许景槐。
许景槐心中一动,本以为她不会理解自己的深意,定是要追问,为何宫中还不如国子学安全,连如何解释的说辞都准备好了,她竟不问了。
竟是懂了吗?
还想说些什么,却也不能在侯府门前久待,唯恐连累了侯府,将侯府变为险地,便又将颜云姝揽入怀中。
“一切风波皆因皇位而起,但身处险境,刺客频频,根源还在寒沙,颜云姝,相信我,我定会给你一个平和盛世,让你再不必担惊受怕。”
颜云姝感受着许景槐这段话沉甸甸的重量,不免红了眼眶。
和平盛世皆因有人在付出。
可付出的人的动力又是为何,均是为了所爱之人可以安享盛世。
“殿下,若是你不在,和平盛世琼楼玉宇,在臣女看来,都是人间炼狱,断壁残垣,世间便再无颜色。”
许景槐听着这番话,将怀抱收的更紧。
曾有过,即便不要性命,也要护住她的心思,如今她却屡屡告诉自己,她愿和自己面对。
心中虽不愿她冒一丝风险。
可他从那漫长又真实的梦境中,也了解了一个事实。
那便是,她所言是真。
还有就是,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