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大惊,连忙带着颜云姝匆匆回了芳华苑,进了卧房,确认门窗紧闭后,方才继续询问。
“姝儿可是听到些什么?”
颜云姝咬咬牙,点头。
“本想着娘亲和离,回了侯府后,再告知娘亲此事也不迟,那样也更为保险,可如今父亲强留,姝儿害怕父亲仍不死心,还有预谋,姝儿便不得不和娘亲说明。”
文氏听得这番话语,一股强烈的疼惜酸楚之意涌上心头。
眉头紧锁,无措的看着颜云姝。
不明白姝儿还经受过什么,但肯定除了姝儿描述,定然还发生过很多很多极为可怕的事,才会让自己的姝儿,小小年纪能说出这般言辞来。
她用双手轻抚她的脸。
眼泪顿时蓄满了眼眶。
“我的姝儿,在娘亲看不见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何事?”
颜云姝愣住了那么一瞬,经历了什么。
娘亲惨死,外祖惨死,她的惨死……
还是没有尊严的生活,被夺走了一切,暗无天日的死牢,臭老鼠,毒酒……
不敢想,也不可再想。
眼下事情紧急,她只能暂且强忍住心中突然又翻天覆地侵袭而来的委屈。
拉住文氏的衣襟。
“娘亲,姝儿亲耳听父亲提及,现如今人证,物证,均在朱府!!!我们需得带上哥哥即刻回侯府,告知外祖实情,让外祖亲自督促刑部,去朱府拿人归案!”
前世便是如此,人证,关键物证,还是朱姨娘的亲弟弟朱青松为了保住妻儿性命,主动拿给了许景槐的,数年来,一直在朱府。
至于另一重要物证金钗,前世娘亲出事之时,便早已被贪心的姨娘拿走,她及笄那日,才重见天日。
这一世,金钗却依然还在棺椁里颜书瑶的头上,更为显眼。
如此,这桩案子,因着她的提前知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定能快速了断。
当然,这更多亏了前世许景槐拉着她,仔仔细细的翻阅了娘亲遇刺案的所有卷宗。
只是,要快,定要快!
前世刺客为躲侯府追查,蛰伏朱府冒充家丁数年,更是为了留有退路,好届时撇清一二,未按吩咐将丞相给自己的信件销毁,而是藏在了朱府,根本无人发现,这一世,不出意外,也应在侯府。
可即便如此,迟则生变,万一呢?
颜云姝经历如此多磨难,早就塑就了一颗缜密的心。
丝毫疏漏都不敢放过。
文氏惊讶。“姝儿竟知物证?”
颜云姝咬咬牙。
“娘亲,物证有父亲的书信,更有父亲赠予娘亲的金钗!!”
屋内静寂。
文氏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姝儿。”
颜云姝肯定的看着文氏。
“娘亲,夜色沉沉,虽有灯光,远距离却依然难以确认,所以拿涂了夜光荧粉的金钗,便是暗号。”
说到此处,颜云姝停顿数秒,接着咬牙切齿说道。
“戴金钗者,死。”
听到此处,文氏直接瘫倒在椅上。
她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惊魂未定。
也就是说,如若昨日,姝儿未曾夺走那金钗,死的便是她了!
可那金钗,又是如何到了庶女颜书瑶那里?
她猛地看向颜云姝。
“那日金钗可是姝儿给了颜书瑶?”
颜云姝迟疑了片刻,本想和娘亲说实话,可又不愿引得娘亲无谓的担心,又摇了摇头。
“云姝只是将它扔在了湖边,并未将金钗交给颜书瑶。何况,那本就是父亲准备的物件,不论是谁捡了去,都与云姝无关。”
文氏听说,先是松了口气,可想到颜书瑶之死,和姝儿从她这里拿走的金钗关系如此密切。
还是心存担忧。
“怎会如此巧合……”
见文氏还要纠结此事。
便只能将话题硬生生的扯开。
“娘亲,其他的话我们去了侯府再细说,现下,先离开这危险之地!”
不容耽误,颜云姝拉着文氏就要走。
却见文氏还在原地不动。
她心急如焚,正要继续拽文氏的衣襟。
文氏突然将身上的丧服全数脱下,头上的白花也狠狠的扔到地上。
颜云姝瞬间明白。
也跟着文氏将身上的丧服,头上的白花,全数扔掉。
接着,文氏牵着颜云姝的手。
笑了。
“姝儿,我们回外祖家。”
颜云姝抬头看着文氏温柔坚定的面容。
眼圈突然红了。
一世,是她独自一人回了侯府。
一世,她没能回侯府。
这一世,她终于不再孤单,是她的娘亲,要带着她回侯府!
她重重的点头。
二人行至芳华苑后院之时,颜云姝看到了密密麻麻放满了整个院子的箱子,物件。
还有正在来来回回往后门外,搬运箱子物件的小厮们。
她疑问的看向文氏。
文氏笑道,“不论相府能不能回到娘亲这里,娘亲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