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云姝守在外祖母身边。
她紧握着外祖母的手,细细的看着。
外祖母不说话,也只是静静的的看着颜云姝。
眼泪只是默默的流着,那双眼睛,包含着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诉说。
颜云姝将脸靠在外祖母的手上,说道,“外祖母什么都不必说,姝儿都知道。”
外祖母将另一只手放在颜云姝的发间,依然不言不语。
“外祖母,你且安心,娘亲的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外祖母噙着眼泪点点头,嗯,还有姝儿的!
姝儿受苦了!受委屈了!
若是当初,外祖母再坚持一些,将姝儿早些从丞相府接出来,姝儿便不用受这份苦!
她悔不当初。
颜云姝在外祖母的手背上摩挲着。
“外祖母,姝儿就快及笄了,你要快些好起来,开开心心的参加姝儿的及笄,给姝儿送上今日那礼物,让姝儿既风光,又体面!如何?”
外祖母含泪笑了。
她张了张嘴,终于说出了话。
“姝儿懂事了,会哄外祖母开心。”
颜云姝抱住了外祖母,“外祖母如果马上好起来,姝儿便更会哄外祖母开心!”
外祖母连声应着好。
可望向窗外连绵大雪时,神色却沉重又悲伤。
三年前的冬天,她的柔儿死了。
她曾劝说自己,自己的柔儿做出了她认为值得的选择,死的无怨无悔,可现在她才知道,柔儿其实是含冤而死,死不瞑目。
身为母亲,她如何才能真正放下。
放不下。
颜云姝未看到外祖母脸上无法抹去的忧伤。
她紧紧的抱住外祖母,企图温暖她的心。
……
忠勇侯府的书房,许景槐到了,他和文老侯爷几乎未说一句话,便完成了此事的交接。
人被暗卫顺利的带走了。
侯府关于此事的蛛丝马迹也被清理了干净。
许景烨见颜云姝的及笄日越来越近,世人关于他和颜书瑶的传闻愈演愈烈,显然也是有些着急了,及笄前两日他一连来了侯府好几次,外祖父都称病未见。
颜云姝则称出门去了,并未在府中,同样不予相见。
许景烨只能悻悻而归。
他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及笄礼上。
他想着,颜云姝如此吊着自己,恐怕就是要在及笄礼上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欲擒故纵的把戏,总有一个尽头,那个尽头想必就是及笄礼了。
……
数日后,及笄到了。
那是一年中的大雪节气。
是颜云姝的生辰,也是天泽皇城当月的及笄礼会,天泽国训,崇俭养德,惜物强国。
及笄礼,均是王侯世家中适龄的女子一起办的,这一次也不例外,而之所以选择了颜云姝的生辰,不仅是因为颜云姝是这适龄女子中位份最高的,还因为这日子恰好撞了节气。
极为吉利。
及笄礼办在皇城中着名的宴会场地,天香楼。
这一日,一同办及笄礼的适龄女子有五位,分别是户部尚书子女严潇潇,中书令嫡次女何莲之,安定侯府嫡长女欧阳颜,以及相府嫡女颜云姝,相府庶女颜书瑶。
天泽自古嫡庶有别,庶女的及笄礼档次颇低,另有其他时日,颜书瑶本不应参加这次及笄礼,但是因为颜相的百般争取,颜书瑶显然是享受了和嫡女同等的待遇。
她作为庶女中最为例外的存在,起初也是不被人接受的。
但是久而久之便习惯了,甚至还被世人当成了高贵于嫡女的存在。
如今贵为神女,便是越发不得了。
天香楼中,宾客络绎不绝,全城的达官显贵均来到了现场,有的是应邀而来,有的是为了一睹神女风采,慕名而来。
人们交头接耳,众说纷纭。
唯独不再敢提颜云姝。
笑话,听说前几日,文老侯爷面见圣上,哭天抢地,要求圣上为颜云姝正名,惩罚那嘴碎颜云姝的人,圣上拗不过,还真的应下了。
并且真的抓了那些人,且正关在大牢呢。
如此,压根就没任何人敢再说颜云姝分毫不是了。
即便是说,也只敢用他人听不见的声音悄悄耳语。
比如现在。
“你说,今日相府那个嫡女颜云姝又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呵呵,谁知道呢,她又蠢又坏,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听说今日,圣上的旨意会到,将颜书瑶赐婚给大皇子,颜云姝赐婚给二皇子,也不知那颜云姝会不会现场发疯……”
“哇哦,又有好戏看了,本公子甚是期待!”
“听花灯节在天香楼的公子哥说,颜云姝的真容甚是绝色,还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她丑陋不堪,我是亲自见过的,那日她跪在大皇子的面前,和狗一样,即便脸上抹满了厚重油腻的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了她貌丑如猪。”
“此话有理。相由心生,不是假的,她这般心思丑恶的女子,活该生出一副不堪入目的相貌。”
“只是她还真是好命,贵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