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这些人怎么想。
萧剑心说完。
目光着重在太傅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大步向前,就此离去。
“这这这......未免太狂妄了!”
“不错,我观此子身负反骨,将来必定是我大龙朝的隐患!”
“诸位,为防患于未然,我等何不上前抓拿乱臣贼子,以免夜长梦多?”
“是啊!抓了他!打入地牢,严格审问......抓了他,抓了他......”
有人起了开头后,众护卫纷纷跟着呐喊,众志成城,团结一心。
殊不知。
先前起头煽风点火那位,正躲在激昂的人群背后,露出一味邪笑。
“肃静。”
陆正沉声喝止。
如同在柴火堆里浇了一盆冷水,声音逐渐削弱,直至熄灭......
他目光如炬地扫过人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轻蔑,嘲讽道:
“老夫是老了,但人还没傻。”
“这种小把戏,你觉得......瞒得老夫的眼睛嘛!”
轰隆——
陆正周身气浪翻涌,狂风大作,满头白发倒竖,不似教导有方的师长,更像回归壮年的武夫,肃容不怒自威。
藏在人群中的邪修暗道不妙,打算借护卫为掩护,悄悄转换位置。
可才挪动右脚。
脑海立马浮现出一道苍老的,不夹杂一丝感情的声音:
【原来......是你呀。】
一瞬间,仿佛一座沉甸甸的巨石落下,压得邪修胸口闷堵,近乎窒息。
他双膝不自觉打弯,当场跪下。
“咳咳......”
邪修跪在地上,重咳出一口鲜血,他咬牙强忍痛苦,眼中凶光毕露。
“老匹夫,你,你诈我?!”
这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未曾想敌方的爪牙竟渗透到了内部。
不少人面露惋惜之色,恨铁不成钢的注视着邪修,心中是既不甘又羞怒。
此人名叫李二,是个十分热心肠的人,不仅平日里乐善好施,常常替他人分忧解难,还是声名在外的孝子。
每次发了军饷,李二都会攒下一部分,寄予家中妻母......
甚至在昨夜他们还一起把酒言欢,相互调侃,畅聊人生。
可其真实身份居然是一名邪修!
可恶,当真可恶,不仅辜负了弟兄们们的信任,还欺骗了他们的感情。
邪修......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李二,你个混账东西,宫内可薄待过你?”
“你怎可背道而驰,自甘堕落!”
有人声泪俱下,痛斥这名昔日好友。
“我自幼从军,在很小的时候全家就被邪修残忍杀害,颠沛流离......”
又有人站出,气得浑身颤抖,看向李二的眼神充满了怨毒,怒吼道:
“你说家中尚有八旬老母,一妻一女,我念你生活不易,特向上头批请,将自身月俸分你一成。”
“你就这样回报我的?!”
声音越来越大,熟知李二的护卫纷纷指责其不是,却无一人为他求饶。
在这些人眼中......
邪修,永远无法被原谅!
李二沉默不语,也不反抗,就这么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忍受众人唾骂。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陆正站在李二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李二嘴角沁出一丝鲜血,仰起头,笑容凄惨,却又显得无比灿烂: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沦落至此,也是咎由自取。”
“唯叹未能床前尽孝,辜负众亲友的好意,但是......我绝不后悔!”
陆正嗅觉敏感,很快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当即出手,隔空封住李二的穴位,却是慢人一步。
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气侵染李二。
“殿下的毒,是你下的!”
陆正认出了此毒,正是先前姬夏青中过的“百窍噬心蛊”,不由心头大怒。
“呵呵,一人做事一人当。”
李二表情因痛苦而变得狰狞,皮肤寸寸溃烂,鲜血淋漓,好不吓人,可他眼中,却是一种即将脱离苦海的解脱。
他血泪横流,笑得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娘,对不起,囡囡......对不起,少主,是我......对不起......你们......”
不一会李二的身躯便融化成一摊血水,死于非命,未留下任何东西。
血迹冒出一缕缕刺目的热烟。
偌大一个活人,就这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命丧九泉。
最主要的是,他们“什么”都没做,而李二从头到尾也没一点反抗的迹象。
就这样,死了......
醉月轩二楼一处隐蔽的转角,目睹到全程的男子面上毫无波动。
他藏在黑影之下,盯着那摊血水默然良久,随后,转身默默地离开。
“收拾一下这里。”
陆正留下这一句。
扭头准备去查看姬夏青情况之时,迎面走来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