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
京北暴风雪。
在晚上12点愈来愈猛,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大朵的雪花,寒风摇晃着道路两旁的树枝,发了疯似的肆意审视这个世界,方向变化不定。
脸颊被割得生疼。
他冷白的手指握紧黑色的龙头伞,雪花寒风吹在手上。
泛着红红的血痕。
盛庭桉穿的是皮鞋,一步一步踩在雪地里,再艰难的往抬脚往上走。
前面是一片雾蒙蒙的景象,只能通过两旁的树木和道路的蜿蜒角度来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
他有些吃力的往前走。
终于,看见前面的亮光。
这座半山腰,总共有三套别墅,一套是孟璃,一套是他。
盛庭桉的别墅在正中间,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眸底倒映出白茫茫的雪天,似乎铁艺门有一束亮光。
走到门口时。
已经是凌晨两点。
膝盖以下以及羊绒大衣的下摆也湿透了。
整个人头重脚轻。
许知愿原本在二楼,躲在被窝里。
等了一个多小时,屋子里莫名其妙的来电,再发信息给盛庭桉的时候他没回。
心里很烦躁,一直觉得自己当时不应该打电话给盛庭桉,若是他真的出事,该当如何是好?
空荡荡的别墅,她穿了一套分体式针织裙,在身上裹着一条羊绒毯,躺在沙发上等盛庭桉。
外面忽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知愿突然惊醒,她掀开毯子,起身走到门口。
耳朵贴着门,轻声问,“盛二爷,是你吗?”
门外是虚弱的声音,“是。”
她迅速的打开门,入眼便是盛庭桉一身黑衣,上面落满雪花,原本冷白的肌肤染上红晕。
黑色的裤子上,很明显感觉到水浸透了他的裤子。
许知愿伸手去扶他,盛庭桉的手往后一缩,“别碰我,身上很冷。”
她莫名的心里发酸,不理会他的拒绝,直接挽住他的手,走去二楼客卧。
浴室里。
许知愿先放好洗澡水,让他去泡澡。
“盛二爷,水给你放好,我去厨房煮生姜水给你喝,稍等我一会儿。”
“好。”
厨房里。
许知愿心不在焉的煮姜汤,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徒步走回来的?
十分钟后,她走去二楼。
客卧的床上,盛庭桉已经躺在床上,床头柜的手机一直响着,每次都是不同的人来电。
随即,她的手机也收到翟书民的长篇信息:【许助理,二爷原本在栖凤园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但他还是赶回沁芳园,刚刚在路口,二爷是徒步走回沁芳园,请许助理体谅体谅我们二爷。万分感谢。】
许知愿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床上的人,他的睫毛颤动着,好像很不安。
她把盛庭桉扶起来,坐在他的身后,又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生姜水。
许知愿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发热了。
一晚上,许知愿都在帮盛庭桉退烧,毛巾敷额头。
后半夜,直接坐在地上,趴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早上9点半。
盛庭桉睁开眼,右手臂被人压着,掌心向上,似乎触碰到哪里软软绵绵的位置。
一想到可能触碰到的地方,他的耳垂立马泛着红晕。
手指僵住,不敢再动半分。
他垂下眼皮,许知愿趴在他的床沿上睡着了,海藻般的秀发落在各处,身上穿着修身的毛衣裙,安静得如同小兔子似的。
美好的早晨,他不愿打破。
昨晚的徒步,换来此时的片刻安宁。
值得。
地上的手机不停的响着,盛庭桉起身要拿之际。
许知愿身体本能的摸到地上的手机,点开接听扩音键,带着沙哑的声音问,“谁呀?”
“愿愿啊,你家可爱的弟弟说你已经两天没回家了,他说你跟领导在外地出差是吗?”梁文音性感的声音传来。
“对,出差。好困,我要睡觉。”
梁文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无情的挂断。
许知愿又换了一个动作,双手抱着他的手臂以为是抱枕,抱得更紧了。
盛庭桉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贴着她的某个位置愈发紧,本能的想要抽出手臂。
她顿时睁开眼,感觉有些不妙。
盛庭桉(果)着上衣的手臂,被她抱紧在怀里当抱枕!她胸前的位置,好像是他的掌心。
意识到这个行为后,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连呼吸都放慢。
许知愿想:她睡着的姿势是不是不好看?头发散开的形状是不是很丑?
可惜,留给她走神的时间不多。
下一秒,空气中传来一句,“许助理,扶我起来。”
许知愿顺着台阶,立刻起身,恭恭敬敬的扶盛庭桉起来。
胸前左边的柔软处,好像比右边更炙热些。
想到刚刚的场景,有些尴尬,把他扶起来之后,随意找了个理由出门了。
关门后,身体贴在墙面上,心有余悸。
她真的不是故意,真就是睡着了